卫傅将他揪到面前来,两人几乎眼睛对着眼睛。
“好一个祖宗家法,以前管着孤时,怎么不说祖宗家法了?”
“娘娘也是为了殿下好……”
“好一个也是为了孤好!”
小喜子被吓得痛哭流涕,扑上去抱住卫傅。
“陈总管您快别说了,殿下您息怒……”
卫傅显然已怒到极致,偏偏小喜子整个人都吊在他身上,他挥也挥不开,抓又抓不掉,只能一把扔开陈瑾。
“你们真好,真好!尤其是你,真好!”他气得浑身发抖,点指着陈瑾。
小喜子哭道:“殿下,您息怒,有事好好说,千万别发怒。”
“孤连生气都不能生气了?”他怒道。
“若是传到外面……”
这时,陈瑾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理了理衣衫,又戴好自己的黑纱冠,一通弄罢,他还是那个稳如泰山一丝不苟的东宫总管太监。
“殿下知晓好歹,自然也清楚娘娘用心,该知道娘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殿下。”
……
不知何时,陈瑾已经悄无声息地下去了,殿中只剩了卫傅和小喜子二人。
沉默还在持续着,两人还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僵硬着,仿佛两座木雕。
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穿浅紫色褙子白护领的宫女,走了进来。
小喜子见了对方,忙动了一下,站了起来:“迎春姑姑。”
卫傅僵着身子,并未转身。
迎春将手里的食盒交给了小喜子,走上前来。
“殿下还在跟陈总管生气?”
一个前脚走,一个后脚来,却偏偏明知故问。可面上卫傅还是不想给迎春没脸,转过身来,在椅子上坐了下。
“姑姑怎么来了?”
迎春含笑道:“殿下不是知道奴婢为何而来,怎么还问上了?陈总管走后,娘娘怕陈总管太过愚直,惹怒了殿下,遂叫奴婢过来走一趟,奴婢临走时,娘娘还专门让奴婢带上了刚做出来的如意糕。”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尤其卫傅也算迎春看着长大了,对方虽是个奴婢,但他从未将对方当奴婢看过,再看对方亲手从食盒里端出点心来,更是让卫傅的气莫名就消了大半。
“还是热的呢,要不殿下趁热吃。”
“我吃不下。”
见太子明明生得人高马大,看外表也是个青年了,偏偏生起闷气来,犹如稚童一般。迎春没忍住,笑意弥漫上眼睛:“殿下都这么大了,怎么还生闷气。”
卫傅僵着脸:“孤没生闷气,就是吃不下而已。”
“说来说去,还是陈瑾惹了殿下生气。”
说到这里,迎春叹了口气:“知道殿下不喜欢听,但奴婢还要说一句,娘娘是为了您好,娘娘、奴婢乃至陈瑾,都是一心一意只为殿下好的。”
“娘娘和陛下也曾琴瑟和谐,只可惜帝王之家哪有真正的顺心如意,当年娘娘何等心高气傲之人……这些年来,娘娘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殿下身上,娘娘乃殿下亲生母亲,十月怀胎,艰难诞下,娘娘怎可能不为了殿下好?”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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