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孤不能过问?”
看着他的眼睛,福儿一时间脑中闪过无数念头。
就在不久之前,她才想过要保全他的颜面,哪怕清楚他和皇后娘娘之间的矛盾,也不能表现出来。
福儿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应该是甄贵妃刚入宫正盛宠那两年,她那时还小,好奇问陈司膳,为何陛下宠爱贵妃,不宠爱皇后娘娘。
陈司膳没说皇后如何,反而说起了陛下。
说男人都是要体面和尊严的,他们喜欢别人崇拜仰慕自己,如果他们在一个人面前显露过自己不堪颜面尽失的一面,哪怕他再看重这个人,也不会想面对她,因为这会让他回想起自己的曾经。
后来她才知道陛下做太子时,也是诸多不易,皇后的母家黎家给了许多助力。偏偏陛下登基后,却不太亲厚黎家,也渐渐不再亲近皇后了。
所以她是该保全他的颜面,将此事糊弄过去,以后继续像现在这样,一面周全他当太子的傲气和体面,当一个依赖他仰望他,偶尔会尥蹶子试探他底线只知吃吃喝喝嬉嬉闹闹的小宫女?
还是该往前迈一步?
这一步迈出去,一个不慎,可就是全盘皆输。
若因她导致太子和皇后对立,太子无力反抗,只能无奈妥协,也许当时他不会说什么,可以后每次看到她,他都会想起自己的挫败,被人管束的憋屈,他可还会想面对自己?
就算此时他会护着她,在娘娘面前保她又如何?
人家是母子,现在的闹气也就是一时之气,吵过了闹过了人家依旧和和美美是母子,到时候她这个挑起人家母子对立的外人,又是什么下场?
……
福儿总觉得自己想多了。
她以前从不是这样的人,做人做事从来干脆利落。
可现在她竟因为一件事,迟疑且犹豫。
看着卫傅的眼睛,想着他之前匆匆赶来。
他应该是听说自己被皇后的人带走了,特意赶来的,他也应该知道赶来可能会面对什么,可他还是来了。
再想想他方才说的那几句话。
福儿想,也许他并没有那么稚嫩,到底是太子,肯定是极为聪明的,也许她该试着相信他?
“其实殿下不该过问的,”她叹了口气,略有些复杂地看了卫傅一眼,“不管奴婢是挨训斥了,还是挨罚了,殿下过问了,就代表你知道了。”
“我们打个比方,现在殿下知道我挨训斥了,那殿下是为我出头还是不出头?不出头,殿下面子受损,出头,那是您的母后。殿下难道还真能为一个小宫女与皇后娘娘对立?”
“你挨母后训斥了?”卫傅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福儿没想到他注意力竟然在这,忙道:“奴婢只是在跟您打比方,是假设,殿下到底有没有在听?”
“那就是说母后没训斥你?那她叫你过去是做什么?”
福儿简直想捂脑门,见卫傅这样,她真觉得自己是想多了,这个人根本不知道她在纠结什么,忌惮什么,害怕什么。
她没好气地翻了他一眼,见那边有椅子,便走过去坐了下。
卫傅亦步亦趋跟了过来。
“孤担忧你安危还错了?你还跟孤甩脸子?”
“我哪有跟殿下甩脸子,我不是在跟你打比方,可你根本没听。”
“你说的话孤听了,你不就是怕孤跟母后因为你的事闹气,到时候母后拿孤没办法,对付你一个小宫女?”
闻言,福儿下巴都快惊掉了。
她以为他没听也没懂,实则他不光听了懂了,还举一反三,一下子道破了真谛。
见她吃惊的蠢样,卫傅略有些得意地戳了戳她脑门。
“你真以为孤跟你一样是个傻子?”
福儿羞恼至极,扒拉着他指头,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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