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镇国公叹了口气:“我虽没跟他明着说,但他如此聪慧,又怎会不懂我的意思?”
“既然他懂爹的意思,为何还要去赴会试?他是怎么从建京考上来的,建京那些官员都是瞎子不成?”
不同于黎辰惊骇之下的激动,镇国公倒是沉着许多。
“他未曾观政,朝中认识他的官员并不多,更不用说建京那种地方了。下面的地方官员不识得他本人,也是正常。为了防止舞弊,考官们在考前是不允许与考生接触的,他在乡试之前,能一路考上来,倒不让人诧异,唯独乡试……”
镇国公摸了摸胡子道:“乡试之后有鹿鸣宴,考官有京中派去的人,按理说不可能发现不了。唯一能有解释的就是,那些官员发现是他时已经晚了,桂榜已张贴出,为了不使自己摊上麻烦,只能佯装不识,把问题丢到京里来解决。”
不得不说,镇国公不愧是镇国公,猜得不说对了十成,也有八成。
“那鄂毕河呢?他就真坐视把人送到京中来?他就不怕被…陛下迁怒?”
“他怕什么?那老东西在先皇在时,就负责镇守建京,辽边一带问题错综复杂,他历经废帝,又至新皇,都没影响他什么。这人是个老狐狸,放这么个人在他的治下,难道他不头疼?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人送走,反正从头到尾与他无关。”
“那照爹这么说?我们只能坐视不管了?”
镇国公站了起来,来回踱步。
“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外乎怕摊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我们却不能。如今黎家好不容易安稳些,去年有朝臣建议陛下广纳后宫,也被他拒了,说明他还是看重潆儿的。”
“可男人多薄幸,当年废帝也曾看重潆儿,最终还是没改男人本性,若不是潆儿生下太子……”
说到这里,镇国公顿了顿,“如今当务之急,还是该让潆儿尽快诞下一个皇嗣,陛下中年得子,必然视为重宝。等到那时候,潆儿的位置稳了,我们黎家也稳了……只是委屈了傅儿,如今也只能委屈一下他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补偿他。”
“既然如此,那这次我去找他说。”黎辰站起来道。
镇国公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去吧,你是他舅舅,好好跟他说,这孩子倔强,但也该知道什么时候能倔强,什么时候不能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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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的敲门声起,福儿心中就有种不好的感觉。
果然开了门后,又是个不速之客。
因为有之前镇国公的例子在,这次福儿也没像之前那么识趣了,就抱着大郎在一旁假装就是个不懂事的妇人,听卫傅舅舅跟他说话。
黎辰先问了一些卫傅最近过得如何的客套话,就直接进入正题了。
“……傅儿,我知你心中不甘愿不情愿,甚至憋着委屈,可你这这么大了,也娶妻生子了,也该成熟些了。”
“不知舅舅,什么才是成熟?”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掌握,就别逞一时之气。”
卫傅认真道:“舅舅,我并不是逞一时之气。”
“你还不是逞一时之气?你说你一个被废了的太子,跑来考科举做什么?前面让你过了,那是那些官员不懂得利害性,可你觉得你往后还能过?你过不了!那么多官员,没人是瞎子,他们也不敢让你过,抬不起这个责,你又何必自取其辱?你外祖让你回去,是为了你好,你别听不进去他老人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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