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都开始在家里捣鼓洞子菜。
家里宽敞的,就单独弄间屋来养,家里不宽敞的,就弄几个盆放在炕上养,养一些是一些,总能换上几文钱,是个进项。
百姓一窝蜂地都来种洞子菜,福儿这儿的压力暂时还不显,毕竟种洞子菜要时间,离第一茬收获的时候还早,足够她利用时间差来调配,把一批批洞子菜往外送。
可作为黑城唯一的炭行,谢氏炭行就有些受不住了。
往日里炭行从不缺炭卖,只会让伙计感叹黑城的人还是太穷,从来买不见底他家的石炭。
如今已经连着几日炭行告急,本来准备送出去的一批炭都拉过来填黑城这个无底洞了。
管炭行的管事急得没办法,只能连忙回去找家主拿主意。
在他眼里向来冷静自若的家主,第一次眉头紧锁,沉吟了半晌,才说道一句‘敞开了供’。
之所以会这么说,是与当初谢家开矿之始定下的策略有关。
私自开矿是违法朝廷律法的,而众矢之的从来没好下场,谢家再大的势力,架不住群起而攻之。
为了分化这些当地势力,让他们无法利用普通百姓进行挑唆,所以谢家卖给当地人的炭一直是价钱最低,敞开来供应的。
多少年都是这样,不可能一朝一夕就改了。
管事也知道其中道理,可是——
“可家主,龙江那边?”
“先不管,炭是取之不尽的,不过是迟上几日,那边是不会怪罪的,左不过是让人多挖一些罢了。”
“可那些挖炭的‘煤黑子’已经催到极致,再多恐怕也难。”
谢家主抿紧单薄的嘴唇,勾勒出一抹冷漠的弧度。
“那就往死里催,反正这些人早就该死了,用废了也就废了罢。”
“是。”管事应道。
迟疑了一下,又道:“家主难道您没把这里的情况,告知将军?这安抚使是官,将军也是官,安抚使再大,能大过将军去?将军不过举手之劳的事……”
说到这里,他声音小了不少,看了谢家主一眼:“何必让您如此为难,进退不得,还得去避让他的锋芒,难道将军就不能把此人从黑城弄走?”
“你真当我没把此事告知将军?”谢家主瞥了他一眼,依旧皱紧了眉。只是将军府那边竟对此人避而不谈。
由于将军府的态度暧昧,致使他对此人也有些琢磨不透,一时竟有些投鼠忌器。
“行了,此事你不用多说,我心里明白,我打算亲自去一趟龙江城。”
.
就在距离黑城约有几十里,一个叫做野狼沟的地方。
此地的地貌格外与其他处不同,明明一片冰天雪地,到处都是银装素裹,可这里的银装上却又染了层墨色的黑,让人不禁感叹真是玷污。
凸凹不平的山沟里,有一处平缓的坡地,其上盖着一排十分不起眼的石头房子。房子里炭火烧得很足,十多个汉子有的在睡觉,有的在喝酒,一派热火朝天。
而就在山沟的另一侧,被竹篱笆圈起的一方,其中有几个人工开凿出来的深井,这些深井的井口有大有小,其中最大的一个约有两米方圆,井的一侧架着木制的辘轳。
井旁站着一个穿着厚厚毛皮衣裳的人,从头到脚都裹地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眼睛在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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