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嗓音很轻,很细,却让秦祉风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好多珍珠。每一颗都价值连城。就着血水还可以把它的鱼肉吃干净。你猜我们在哪里吃的?”
“日料馆,或者饭店?”
王夫人和他碰牌,忍不住笑出声:“再猜。”
“确实是饭店,不过这道特殊的菜是李飞给我们亲手做的。那天晚上吃过饭我们就回去了,没过几天就得到李飞在家去世的消息。”季明玉边打牌边说。
李飞死了。
竟然,死了。
“你以为这就结束啦?”季明玉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刚下葬还不到一周,又被警察挖开坟墓,连骨灰盒都翻出来,朝里一看……里面竟然陪葬了五六个尸体,身上还穿着婚服。哎呦好吓人哦哈哈哈。”
秦祉风眉头紧皱,越发感觉全身寒冷。“他的死因还没查清吗?”
“有句话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呀。他就是这么死的,而且警察还查了他的冥婚,发现陪葬的全是官娼。真的坏哦,人都死了还要冥婚不让别人活。”
季明玉说着,另外三个女人也陷入回忆。那晚死不瞑目、眼球狰狞暴起的鳗鱼,没有鱼鳞只剩血红色、光秃秃的鱼肉在灯光下散发着油腻的油光。欣赏它痛苦却又不得不活下去的濒死肉体,胃里的嫉妒感再度来临,不知是哪位太太最先迫不及待地拿起刀子给它开膛破肚,新鲜的鱼肉还在跳动,鱼血自肚子流出,已有人迫不及待地用嘴接住。
肚子最深处便是熠熠生辉的珍珠,已被糜烂的鱼尸染成深红色,但依旧能闻到它散发出欲望的味道。
还有,还有什么?
还有那晚的权色交易。她们至今还记得李飞年轻性感的裸体。
可惜死的太早,不然可以再玩好多年。
如此毛骨悚然的事物从她们口中说出却带着太浓的玩笑和鄙夷意味。视人命如草芥,冷血,给人的感觉似曾相识,裹挟一种香到发臭的气味,秦祉风每次闻到都要作呕。在这个圈子里,所有人都是可以随意利用,被明码标价的工具、物体。
“我记得他死后没两天就让警察查出很多条权色交易,这里面就包括裴盛的会所,好像叫黑桃俱乐部?”林夫人说。
“对。小风,你认识裴盛吗?”
“认识。”
季明玉感叹道,“裴盛年纪轻轻能在黑道上混这么多年也不容易。挺厉害的。”
岂止是不容易,裴盛都快杀疯了。
她们暂时不确定李飞的死因,但都知道那些莫须有的“冥婚”、“陪葬”的传闻都是裴盛一手操办,将严肃的政事娱乐化渐渐就会在公众脑中淡忘,慢慢地,上面的人也就懒得继续查了。都说他杀人刀刀见血,这样一想,看来并不是传闻。
“就他?”秦祉风发出嗤笑,“就那个和金毛狗同款发色的小白脸?他也配?”
“不要小瞧他。”一直旁听的崔夫人都忍不住插嘴,“你看过他开的画展吗?每一幅画都很出名。”
所谓开画展,不过是拿来洗黑钱用的展览,一场展览能洗几千万,第二天直接打到美国账户。
崔太太点到为止,没有多说。
“笑了,”秦祉风随手打出一对顺子,“他那幼儿园水平都能开画展,那我也能。”
“……”王太太露出微笑,“小风果然还是那个刚正不阿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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