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澡后,关了灯,窗帘紧拉,屋里一片漆黑,只有一抹皎洁的月光照在床单上,
“小风,那你当完兵就没想过要找什么工作吗?”
“也想过。但还不确定。”
他靠过去,小心地打探饭:“想做什么?”
秦祉风揽住他的肩膀,静静感受他躯体的温度。望着天花板,他缓缓开口:
“其实对我来说,我更想做一条躺平又摆烂的咸鱼。”
“嘿嘿那好啊!”白年笑得合不拢嘴,“你陪我一起躺平,别努力了。”
“我不明白父辈争取那些东西有什么意思。人生不过三万多天,一睁眼一闭眼就过去了,何必挣得头破血流。”
“对对对,太对了!”
“不过,”秦祉风抿唇,忽变严肃,“我想过成为一名武警。”
正如白年所想。
是一个危险的职业。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随即彻底消失。
“不行。”
“为什么?”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为什么!”
秦祉风皱眉,“扫黑除恶,为国效力,这有什么不好的?”
“好,是好。可是这种职业太危险了,随时会有生命危险!我不希望你出任何意外,更不希望你不能陪在我身边……武警,缉毒警,消防员,这种工作你永远都不许尝试!”
听他这番话,秦祉风心里发凉。
是失望。
“你太任性,太自私了。”
任性?自私?
白年不可思议地抬起头,在夜色中也能精准找到他的眼眸,说话时坚定有力:
“是,你是一个大爱无私的人,你能舍小家保大家。可安安不能!她不能失去父亲,我也不能失去爱人。”他情绪激动,声音在颤抖,“你出去当兵那几年,是我自己一个人经历十月怀胎,所有痛苦都自己扛,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又在那里?过去的我不去计较可以,但是未来的,我一定会管!”
“念念……”
“别说了!我也只有一句话,如果你去当武警,我第二天就会带着安安离开秦家,我就算卖破烂也能把她抚养大。到时候就当你这个父亲死了,从来没有过。”
一片寂静过后。
秦祉风茫然地呆滞了。
他的确不是一个人。而他也从没关心过白年失去他照顾的那十个月,都经历了什么。
很久后,他听到白年痛苦的喘息声,隐忍着却又激烈,逐渐忍不住,声音越来越大。
身体趴在床上,蜷起的身子像一只虾米。
“念念,你怎么了?!”
白年捂着胃,冷汗涔涔,紧闭着双眼,声音虚弱无比:“我自私,我任性,你不用管我。”
“……你怎么还记着呢?你是不是犯急性肠胃炎了?”
“嗯。”
“都说过不要贪吃。你偏不听。”
“真唠叨!”
秦祉风麻溜地下床,穿上衣服,又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急匆匆地说道:“我下楼给你买药,你先喝点热水。”
“嗯。”他擦了擦冷汗,强忍着痛意才给出一个回应。
一眨眼的功夫,秦祉风像一阵风似的,早就推开门离开了。
诺大的房间里只剩白年一个人,安静到能听见他的呼吸,在汹涌的夜色下,衬得他更加寂寞。
这小子怎么跑的这么快……
他气愤又悲催地想,又怪自己的胃不争气,只好死死攥住床单流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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