忏悔,没有任何意义。
段立轩打开车门,大步往这边走,边走边嚷嚷:“咋不穿大衣?”
余远洲迷茫地看他。
不该在这里脆弱。不该对着一个陌生人脆弱。
可这颗心,实在是太痛了,痛得他要死了。
他的父亲没了。名声臭了,工作丢了,做了半辈子好人,背着淫魔的污名自尽。
他的母亲没了。辛苦心酸,在对丈夫的怀疑和爱意中撕扯自己,临死都不知道实情。
两个鲜活的生命没了。没人承担责任。甚至连良心的谴责都没有。
可怜的余光林,可怜的张菡。
可怜的。可怜的。可怜的!
余远洲忽然浑身无力,像是失血过多。他踉跄了下,摔了。骨架就像是被打散了似的,乱七八糟地堆在地上。
段立轩一个大步上前,拽着他的胳膊要拉他起来,却不经意看到了他的眼睛。
睁得很大,大到瞳孔整个露着。蒙着厚厚的水壳,倔强地不肯破。
段立轩不再拉他,干脆也跟着跪到地上。胳膊穿过他的腋下,把他拥进了怀里。手掌按着他的后脑勺,沉声道:“想哭就哭。”
余远洲紧紧回抱住他,像是溺水之人抓攀浮木。他蓦地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歇斯底里,像是要把心脏呕出来。
段立轩什么也没说。就这样跪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为他挡着寒冷的夜风。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两个人的膝盖都麻了。
余远洲止住了哭,在他怀里闷闷地问:“你···是不是gay。”
段立轩胳膊一僵,迂回地答道:“女人也喜欢。”
余远洲沉默了几秒,又问:“有纸吗。”
段立轩从口袋里掏出包纸巾塞到余远洲手里。余远洲趴在他的肩膀上揩鼻涕,最后在他肩膀上擦了擦。
段立轩问:“你大鼻涕蹭我衣服上了?”
余远洲不承认:“没有。”
“那我肩膀拔凉是怎么事儿。”
余远洲笑了,带着浓浓的鼻音:“不知道。”
晚上十一点半,余远洲在酒店门口下了车。回头对段立轩挥了下手:“再联系。”随后大步踏上了台阶。
他穿着件宝蓝色的大衣,修长的身影嵌在霓虹里,像一只拍卖会上压轴的景泰蓝长口瓶。
段立轩推开车门,跨出一只脚扒着车顶,高声喊道:“洲儿!”
余远洲停下脚步转过头来。金丝眼镜折射着斑斓的光影,唇齿潋滟。
段立轩当时就不会说话了,磕巴了半天:“你···你···你等会儿。”
他到后备箱翻了一会儿,小跑到余远洲面前,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
余远洲低头看着手里的电击枪。空调遥控器大小,头顶两个金属脚。
他惊讶道:“这合法吗?”
“哎,你他妈的圣僧啊。”段立轩恨铁不成钢地拍他胳膊,“他再咬你,你就往他老二上电。开最大档,干糊他。”
余远洲低低地笑了起来:“我会留着做后手。”
段立轩又嘱咐道:“有事儿别自己憋着,随时联系。我二十四小时开机。”
余远洲点头答应:“好。”
段立轩就站在门口目送,灼灼地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大厅的拐角。
作者有话说:
周四啦!我想死你们啦!
第三十五章
余远洲划卡进了房,洋辣子还没有醒。茶几上是空空如也的雪碧瓶。也不知道段立轩从哪儿整的药,劲儿这么大。可别是麻猪用的。
余远洲有点愧疚。洋辣子当真实在,给口汽水儿喝得那是毫不怀疑,一滴不剩。这要是傻强,估摸他还不能这么顺利得手。
就这么一个念头,傻强的脸晃过余远洲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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