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雯在二中论坛发了澄清帖,我也带她去找了校领导。二中门口的告示栏贴了声明,说能贴半年。爸,儿子还你清白了,你瞑目吧。”
余远洲缓缓磕了个头。乔季同站在后面鞠躬。
早春的风吹过,掀起两人的发丝衣摆。喜鹊叫着从树上飞起,一根灰羽翎飘落到香炉边上。
“叔叔听着了。”乔季同说道。
余远洲捡起那根羽毛,潮着眼睛笑:“嗯。”
正准备起身,后背响起一声招呼:“洲洲!”
余远洲回头,就见王妍领着王俊豪走过来。王妍今天特意穿了套纯黑的衣裤,拎着一小桶矿泉水。王俊豪跟在她身后,染着张扬的紫毛,手里悠着个果篮。
余远洲站起身迎了上去:“小姨,俊豪。”
王俊豪一看到余远洲,身上的吊气烟消云散。就像是蝎子遇到大公鸡,臊眉耷眼地叫了一声哥。
余远洲看着王俊豪紫甘蓝似的脑袋,火蹭蹭往上冒。上次见还是白的,没俩月又染成了紫的。马上就高考了,嘴上说什么好好学习冲二本,结果还是这么个吊儿郎当的样!
那他的背锅算什么,他的牺牲算什么?
余远洲冷下脸:“不学好。脑袋染得像什么!”
王俊豪不敢顶嘴:“没不学好,哥你别生气。”
王妍看到儿子吃瘪,捂着嘴乐:“哎,还是你能治得了他。”她看向余远洲身后的乔季同,“呦,这孩子瞅着眼熟。是不是你爷家对门的同同?”
乔季同乖巧地和王妍客气了几句,就拎起东西准备避嫌。
“您们聊,我去我家那边看看。”
余远洲对乔季同说:“过会儿去找你。”
乔季同笑眯眯地摆手:“不急,好不容易碰上了,慢慢聊。”
王俊豪看着乔季同略显讨好的笑,鼻孔朝天哼了一声。余远洲扭头训他:“干什么?你又能耐了?”
王俊豪瘪茄子了。趁着王妍在祭台前拆果篮,凑到余远洲身边低声问:“哥,那个什么叮咚,后面为难你没啊?”
“没有。”
“那你工作找回来没啊?”
“这件事已经解决了,你不用操心我。倒是你,差不多收收心。你妈养你不容易,你总得让她为你骄傲一回。”
王俊豪蔫蔫地答应了一声,跑王妍身边晃去了。
王妍不会开车,娘俩坐公交来的。公交车次少,时间长,晚去了怕没座。所以没呆多大会儿就走了。余远洲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说不上啥滋味。
不怪段立轩说他圣僧,余远洲也觉得自己挺好笑的。帮着王俊豪处理了这么一大摊麻烦,牺牲了无数东西,甚至连家都回不去了。
到头来,知情的不感激,感激的不知情。
他这些日子总是会想。如果当初他没有大包大揽,自己现在是不是也不至于这么惨。
一个人犯了错,却要另一个人负全责。无论是亲情还是责任,都实在是太重了。余远洲不是真圣僧,说一点不怨是假的。
他回头看着墓碑苦笑:“我倒是也没脸说爸。”
余远洲看了眼时间,拎着东西去祭拜了祖父母。等赶到乔季同家那边儿,天都擦黑了。远远的,就看到小孩儿抱着膝盖坐在墓前。石砖地上拉出单薄的影子,长长尖尖,像一根巨大的倒刺。
余远洲走上前,冲着墓碑鞠了躬,出声叨咕了几句。无非什么季同现在很懂事,自己会照顾他之类的。叨咕完拍乔季同的后背:“走了。晚上咱哥俩好好喝一顿。”
“嗯。”乔季同跟着他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余远洲跟着他一起回头。
墓碑上刻着照片。年轻男女微笑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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