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一天想八百遍,想得心里窸窸窣窣长苔藓。
可余远洲的病,让他不敢上前。
刚才跟在他身后,看他打自己,看他哭。丁凯复的心都跟着碎了。初见时,那么有精气神的一小伙儿,生气都别有风情。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他真恨不得崩了他自己!
“我好想你,远洲。太想了,你回我消息吧,骂我也好,别不理我。”
“起来。”余远洲的声音颤得厉害。
丁凯复没动。他知道,只要起来,就会看到余远洲的眼睛。那双清丽的眼睛里会溢满憎恶,看见他会像见了鬼一样瞳孔放大。
遭报应一样。越是美好的,他越碰不得。碰了就脏,碰了就碎。
“起来。”余远洲又重复了一遍,“我喘不上气了。”
丁凯复摩挲着他的后脖颈。瘦削的肩膀在他怀里抖得厉害,好似下一秒就要散架。
他动了全部的意志力,才勉强把自己从余远洲身上撕下来。嗦了口摸到肉的手指,像是回味。
余远洲住着胳膊起身。曲起膝盖,双手摁着胸口,缺氧一样地喘。
丁凯复跪在他身边,手在半空中顿着,想碰又不敢。忽然他像是想起什么,在身上拍上拍下地摸索。从屁股兜里掏出个车钥匙大的小遥控器,递给余远洲。
“这个你拿着,以后别怕我了。”
余远洲抬起汗湿的脸瞅了眼:“什么。”
丁凯复见他肯和自己说话,脸都亮了:“遥控器。遥控我的。”
他解开衬衫纽,指着脖子上的黑色颈环:“你不是喜欢电我吗?我随你电。”说罢摁下遥控器开关。
他浑身使劲一抖,紧接着连脸皮抽搐了几下。缓了足足能有十来秒,额头通红,青筋都绷起来了。他重新看向余远洲,嘴角衔着讨好的笑。语速很快,带着一种殷勤:“特意从电子厂定的。25的电流。我说再大点,人家不给做了。你高材生,你懂得多。25你要嫌不够疼,我再多找几个厂问问。这遥控器你拿着,以后你就是唐僧,这玩意儿就紧箍咒。你别怕我了,好不好?”
说罢又把遥控器往余远洲跟前递了递。
余远洲往后蹬了两下,眼里的恐惧更甚:“你有病吧。”
丁凯复低下头,凄惨地笑了下:“有。要他妈疯了。我爱你爱到要疯了。余远洲,我爱你。”
余远洲怔了。紧接着心脏密密麻麻地疼起来。
爱他。丁凯复说爱他。他曾经期待过这句话,但如今却是不肯信了。
要是丁凯复爱他,他为什么身处异国他乡?要是丁凯复爱他,他怎么会得这种怨种病?要是丁凯复爱他,他又干什么去自杀?
犯过的罪,偏用爱的谎来遮掩,来达到征服的目的。
这句告白,简直像是一句羞辱,在余远洲的心里掀起滔天怒火。他都认输了,灰溜溜地逃走了。为什么还要追到这里继续给他难堪!
“你爱我?”余远洲拧过手,露出腕子里狰狞的红疤,高声怒吼:“丁凯复,你说你爱我?你爱我的话,我为什么要去死!?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鬼样?你爱我,你他妈强暴我,侮辱我!爱!爱你MLGB!到底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余远洲腕内错叠的乱疤,像是成团的肉蜈蚣。丁凯复的心都被那蜈蚣咬烂了。他跪坐在余远洲面前,像是判官堂下带枷的杀人犯。
“我错了。远洲,我知道错了。我补偿你,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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