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是很多人在开始录制的三个月期间,睡的唯一一次好觉。比起临时钢板房的狭仄,酒店床褥的舒适立马带来久违的甜梦。
钢板房,也在下午的时候被全部拆掉了。
最后一天的行程依然匆忙。上午拍完收尾镜头之后,全体人员开始从山上陆续撤离,所有的设备及器材、个人用品统统搬走,临时的活动板房也将不再保留。
盖板房的时候用了不少天,全部拆掉只消一个下午。工人们三下五除二,就推倒了那些白森森的铁皮。几个月以来,作为拍摄中心的“中控室”、吃过很多次好吃的饭的“餐厅”、拥挤的“宿舍楼”,一夕之间,变成了一摊废墟。
村长齐振权带着村里的人来帮忙,随意地踩在这些拆掉的彩钢板上,然后又把那些好拿的钢板一片片带走,用来卖废品,回收价格可以有7块钱一斤。
郑南蕴看到后本来想说点什么,李卓曜摆摆手:“没事,让他们拿走吧。还能卖钱。”
齐振权把其中一摞钢板费劲地搬到自己的皮卡上,然后又殷勤的走过来对周楚澜说:“阿澜,我弄了不少废钢板,能卖不少钱。给你们家分一半,你到时候带回去。”
“谢了齐叔,我不好带,您都拿走吧。”
齐振权对他们家的态度也变了,之前没少找茬,暗地里使点绊子什么的,倒不是说这人多坏,纯粹是那幅嘴脸令人看了不爽罢了。如今却跟他们家亲近了起来,前两天还去他们家看他爸,说是这段时间活儿重,辛苦了,拎了三四十个土鸡蛋上门。
也无非是看在李卓曜的面子上而已。见自己跟一个名人关系好,便以为能捞到什么好处似的,拼了命地贴也要贴过来。
世态炎凉,周楚澜这些年没少见,对这样的事情也无甚在意,甚至冷眼旁观。
杀青宴上那些来敬酒的不也是,冲着李卓曜的名头来,热情一番后又迅速退场,不着痕迹。
李卓曜晚上醉的厉害,中途吐了好几次,吐完后才稍微清醒了点,结束后周楚澜架着他回到了酒店。
他一喝酒,情绪便会变得很亢奋,此刻也没到烂醉如泥的程度,剩余的一点理智全部转化成了某种兴致勃勃,脸色潮红,分享欲很高,拉着周楚澜就讲个不停。
“之前骂我的那个甜橙娱乐来采访我了,想笑,现在不骂了,个个都捧着……”
“杜导也来了,他也在贵州取景。就那个杜若风,拍纪录片很厉害的,他看了咱们样片说很喜欢……”
“薛晓茉,这几个女明星里面年纪最小那个,她跟我喝酒,喝一半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只好说,没有,然后她就说想当我的女朋友。我差点把酒洒她身上……”
周楚澜只是笑笑,没怎么说话,一边听他讲,一边帮他脱衣服。
“衣服脱了,味道好重。”
他们的衣服在地上凌乱地堆在一起,被周楚澜捡起来一块丢进了洗衣机里。
“你今天穿的黑色短袖,我穿的白色。还是不要一起洗吧,万一串色,把白衣服都染脏了。”李卓曜觑了一眼那堆衣服说。
周楚澜手指刚按上那个“start”的按钮,停顿了几秒,还是按了下去。
“没事,我的这件不褪色,不会把你的弄脏。”
他们的衣服和裤子,半黑半白地纠缠在了洗衣机里面,旋转着激出白色的泡沫,很快又溶于水里。周楚澜的黑色短袖已经穿了很久,久到再也褪不下色来,不会把李卓曜的白衣服染黑。
想了想,之前基本都在山上住,偶尔回家住的几次也都是匆忙。山上条件不好,衣服都是他都是给他手洗,两人的衣服按照色系分开。今天还是第一次用洗衣机把他们的放一块洗。周楚澜一直觉得,洗衣机是一件很亲密的机器,两人身上的衣服污渍都浸在一起,体味与汗味也在一起混合,不分彼此,然后在一圈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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