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
“什么事?”
周楚澜有点紧张。他苦惯了,生活中任何突如其来的事情都令他本能地不安。
“山上那个别墅,不是改成民俗展览馆了吗。缺个馆员,你想不想去?年后上班。”
“我?”
周楚澜愣住了。
“除了你,还能有谁能干好?”吴智笑吟吟地说。
“镇长,我恐怕不行……我的情况,您也知道……”
周楚澜垂眸。
吴智是个好镇长,人也热心。自从之前自己从小河沟里救了他儿子以后,吴智一家人都对他千恩万谢,还执意要给一笔酬金来感谢。周楚澜坚持不收。
后来许是为了照顾他们家的情况,吴智便请他来家里,给他孩子做美术家教,每小时两百块。
这个价钱比独山县城的家教时薪还高。
周楚澜一方面很感动,另一方面又怀着不安。他想,自己是个有前科的人,村子里谁都知道,镇长这几年才调任,未必就知道他的情况。
他找了个机会,终于鼓足勇气跟镇长说出了那段往事,带着忐忑,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结束了。
他本来想。
“小周,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吴智的脸上却并无意外。
“那件事,按照当时的法律,是要判过失伤人,入狱四五年。但这两年,关于‘正当防卫’的法条及量刑范围有所更新,更加人性化。当然,不能说你没错。你的裁判文书我有从网上看过,很短,看不出来什么特别,但我觉得,里面一定有别的原因,不然你不会走上绝路。”
“都过去了,小周。你才三十出头,人生还长。”
吴智叹了一口气,又拍拍他的肩膀。
“你很不容易,身上的那股劲儿还在,没有散去。我很欣赏你。”
“谢谢镇长。”
“下周我儿子要月考,家教先暂停一周。你下下周末再过来,可以么。”
“嗯,行。”
后来他一直给孩子担任家教,每个周末去辅导一下午,做了一年半,直到孩子上初中才停止。
如今镇长在大过年前忽然造访,他不由得紧张起来,听见来意才松了一口气,随即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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