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午四点睡的,平时他有时候也午睡,但一般就是一两个小时左右,这会儿睡了……陈也用着还不太清醒的脑子算了一下。
六个多小时?
“操……”
陈也这声操没骂出来,他嗓子干的不行,跟被戳破了好几个洞的破塑料袋似的往外漏着风。
陈也随便套了条裤子就从卧室推门出去,直奔餐桌上玻璃瓶上装着的水。他翻开倒放着的杯子,倒了一满杯水,端起来仰头一口喝完。
一杯水过去,喉咙里那种被扯着感觉好多了。
陈也长出了口气,放下杯子,转头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正朝着他这边偏头看着他的人。
“你怎么在……咳咳。”陈也声音还是有些哑,他清了清嗓子,“你怎么在这儿?
陆巡看着陈也光着的上身,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他真不知道陈也是心太大还是心太大。
他指了指茶几上放着的卷子:“晚自习发的。”
“不是,我是问你怎么进来的。”陈也盯着他没回过神。
“奶奶让我进来的。”陆巡说。
“老太太人呢?”陈也转头看了看,没在房间里看见老太太,喊了一声,“奶奶!”
“给你煮汤呢!怕你饿死。”老太太声音从厨房传了过来,“小崽子睡这么久,喊都喊不起来,我以前养的猪都没你能睡。”
陈也摸了摸鼻子,又倒了一杯水。
他今天是睡的沉,可以说他从来没有睡的这么沉过。眼睛一闭一睁跟睡死了一样,中途还做了个差点把他跑哭的梦。
可能是今天跑步跑累了?
但是今天白天两场比赛加起来一共才跑了三百米。
他才十七,就这么虚了?
陈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腰,这才发现自己又在陆巡面前没穿衣服。
他抬头看陆巡,陆巡根本没看他,也是,估计都看习惯了。
陈也等了一会儿,陆巡正收拾着茶几上他刚刚写的卷子。
估计是因为自己没醒,这人只能在沙发上写作业。
“进来吧。”陈也等他收拾完,转身进了自己卧室。
陆巡提着书包跟了过去。
“发的什么卷子。”陈也埋头在衣柜里扯着衣服,头也没回的问。
“三张语文。”陆巡放下卷子,看了过去,定住了。
陈也房子里的这个衣柜是个老式的分体柜,虽然几乎占了半面墙那么大,但是比不了墙柜一体那么高。
陈也拿衣服只能稍稍弯着腰,腰弓下塌,陆巡盯着那截腰线清了清嗓子。
“靠,怎么有三张。”陈也蹙着眉单手从衣堆里扯出件背心,背对着陆巡一边套一边说,“田老头今天抽什么风?是不是班上那个傻逼又惹他了?”
陆巡在陈也转过来之前挪开了眼睛。
“是吗?”陈也走了过来。
“什么?”陆巡根本没听清陈也说的什么,他全部注意力都用在了压制某个不能让陈也看出来的事物上面。
“我说——”
“汤好了,出来喝点儿。”老太太在客厅喊。
“算了。”陈也没在意,他一边扒拉了一下头顶睡乱了的头发一边往外走。
陆巡长出了口气,伸手拿了张数学卷子,连解了几道题,平息了一会儿才跟了出去。
老太太熬得骨头汤,应该是从下午就开始炖了,熬得又香又浓。
老太太盛好两碗就去看电视了,眼睛一边对着电视还不忘叮嘱:“慢点喝,还烫着啊。”
两人面对面坐着开始吹汤。
老太太今天电视是自己调的,一男一女吵着正激烈。
陈也吹汤的空隙偏头扫了一眼,女的正伸手去拉男的的手,男的生气的一把甩开了。
突然觉得似曾相似。
陈也转过头来看了眼陆巡。
陈也不想显得跟程进东一样八卦,但是——
陆巡抬头看他:“嗯?”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然后压低了声音:“你那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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