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秘书拿起柜子上还冒着热气的粥,吹凉送到阮余嘴边,“你睡了一天了,吃点东西吧,是顾少特意吩咐我去望港江阁买的。”
阮余看着白花花的粥面,似乎联想到了某种不堪的东西,顿时一阵反胃恶心。
他推开陈秘书的手,把身体转向另一边,把自己像刺猬一样缩起来防御外界的伤害。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阮余很微弱和沙哑的开口:“是你告诉顾子晋的吗?”
他没说陈秘书告诉了顾子晋什么事,但陈秘书听懂了。
他长久的沉默算是默认了。
阮余空洞的眼睛望着窗外的风景,不知道是在跟陈秘书说话还是喃喃自语,“为什么不能帮我瞒住他呢?”
陈秘书心底闪过一丝内疚,沉默了会儿说:“顾少是我上司。”
而且顾子晋以后还是顾氏集团的接班人,他的顶头上司。
更何况这种事情,阮余怎么可能瞒得了一辈子,到时候被发现,第一个被炒鱿鱼的人就是他。
说他自私或者胆小都好,他不可能为了阮余,拿自己的大好前程来冒险。
阮余绝望地闭上眼睛,睫毛像蝴蝶振翅似的颤,“他不会放过我了。”
陈秘书安慰道:“这几天顾少心情不好,你别跟他硬着来,服软撒个娇,顾少不会为难你的。”
想了想,陈秘书又多嘴的补充了一句:“我看得出来,顾少对你和别人不一样。”
阮余怔怔地想,想骂就骂,想打就打,把他当成一个泄欲玩具,这就叫不一样吗?
这个世界上除了院长,只有陶束对他最好,陶束尊重他,干净地喜欢他。
可是现在连陶束也讨厌他了。
陈秘书一看就知道阮余没听进去,他叹了口气,把勺子往前递了递,“吃点东西吧。”
阮余轻轻摇头,把身体重新缩进被子里,他呆呆地望着墙上的时钟,今天第一节 是语文课,是他最喜欢的老师上的课。
可惜他今天上不了课了。
无论陈秘书怎么说,阮余都不愿意吃一口粥。
陈秘书实在没办法,只好放下粥出了房间,在楼梯口给顾子晋去了个电话。
听到阮余不肯吃饭,对面的顾子晋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我知道了。”
顾子晋回来是一个小时后。
他走进房间,扫了眼柜子上的粥,已经冷了,一口都没碰过。
顾子晋的目光落到床上那个很小很单薄的背影,皱眉道:“陈秘书说你不肯吃饭?”
阮余在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后就闭上了眼睛,假装睡着了。
他反抗不了顾子晋,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抗议。
顾子晋的成长经历里还从来没人敢这样忽视他,一只手把阮余掀翻过来,逼迫他睁开眼睛,“怎么,闹绝食?”
阮余默默把头转向另一边,眼皮肿得很厉害。
顾子晋露出狠戾的笑容,“你打掉我的孩子,还敢给我摆脸色?”
阮余眼圈几不可查地变红,颤着嗓子说:“你自己说过不要的......”
顾子晋一开始的确这样想,但后来他改变主意了,不过他没有跟阮余解释的必要,拿起柜子上的粥放到床边,“自己吃,别让我动手,不然你就又要去一趟医院了。”
阮余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还是没动。
他的小脾气落在顾子晋眼里只觉得可笑,明明没有反抗的资本,偏偏还要垂死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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