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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那另一面屏障外,浮现出了城楼上的场景。
南宫梼手持着利刃,缓缓地朝着近乎已然?成为半透明状态的谢授衣,走了过去。
他那张丑陋的脸上带着果决的神情,可脚步却?放得很缓慢,似乎也在迟疑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尽管他已经为这一刻等?待了千年,可终局之时到来的这一刻,南宫梼还?是下意识感到了犹豫。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在做什么了。
他以异世?界的凡人之躯,妄图彻底泯灭这个世?界的天道。
而这一刻,所有镜面空间同时反射出城楼上的情景,所有被困镜面空间的大能,无一不被迫目睹着天道将死这一刻的到来。
相比之下,镜面空间中的楚凄然?,也很平静。
那是绝望悲怆到极点,反而一滴泪都淌不出来的平静。
在她身后,站着她逝去的父母与兄长。药宗的前?任宗主?与宗主?夫人互相依靠着站在黑暗里,唯有真正的楚凄然?站在妹妹身旁,陪她一起望着昏暗天幕下的城楼。
“我?救不了他们,”药圣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我?徒有药圣之名,却?救不了天道,救不了芈渡,救不了天下人。当年我?救不了你们,如今我?救不了修仙界。”
“兄长,你不应该让我?活下去的。他们说的对,死去的本该是我?。”
“如果你现在在这里,肯定要比我?做得更漂亮吧。”
听见妹妹绝望的声音,楚家的长子?反而轻轻拍着对方的肩膀,笑了起来:“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梦梦。莫要说我?,就是药宗历代的宗主?在此,也不会比你做的更好了。”
“我?们药宗的人啊,什么都救得了,唯独医不得心病,救不了自己。”
所以当年名满天下的圣手宗主?,会在死后化为傀儡,杀死自己曾经至亲至爱的家人。
所以最负盛名的医修天才,会甘愿拿起自己不擅长的刀,与父亲化为的傀儡同归于尽。
药宗救人救世?功德圆满,却?总是救不了最想救的人,挽回?不了最想挽回?的事物。
“所以啊,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她的兄长垂下眼帘,冲她露出略微有些哀伤的笑容:“不论他人怎么说,梦梦一直都是我?们的骄傲。”
“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会是。”
*
“正如你们猜测的一样,南宫梼是千年前?来到这个世?界的穿越者。”
“在穿越之前?,他与你一样,都是现代世?界的人。”
不死墓似乎丝毫不关心城楼上即将发生的一切,只是不紧不慢地看着芈渡,说话的口吻好像在讲一个很漫长的故事。
他说:“那个时候的南宫梼,算不上什么很成功的人。”
“他是一个野心勃勃却?无人欣赏的、孤独失利的艺术家,是一名愤世?嫉俗的画家。”
这是个很老套的、甚至在那个世?界称得上稀松平常的悲剧式故事。
失利的画家妄图画出一幅名动世?人的作品,从而忽略了妻子?与曾经最爱的亲生女儿,发狂地寻找着自己的灵感。不堪孤独与冷暴力的妻子?最终与他离了婚,带着女儿离开?了他。
数年后,仰慕画家父亲的女儿也成了一名艺术生,在大型赛事中取得了优秀的成绩,得以保送名校。
女儿欣喜若狂,连夜打车想要把奖状带给父亲看——尽管那是一位缺席她人生许久的、糟糕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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