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当场骂街:“可不就是,死就死了,关我们屁事,还非得把帽子扣在我们合虚头上。有本事拿证据出来啊,他妈的。”
此后合虚山宗与少和之渊的关系急转直下,降至冰点,要不是祀天所先一步与少和之渊开战了,恐怕少和之渊掉头就要将合虚山宗踏平。
没想到转眼,她就已经站在在隐约是这一切起点的案发现场。
是的,直到现在,她才过分后知后觉地想到……
半个月的时间,足够前世的虞别夜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回一遭少和之渊了。
这一切最初的始作俑者,竟然就是她心中弱不禁风难以提剑的好师弟。
凝禅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这一幕,不过是上一世的重演。
那时的虞别夜,应当也在这样的一个夜里,沉默却直截了当地杀了人,抛了尸,洗去满身血污,再若无其事回到合虚山,乖顺地躺在房间里等她回来。
也难怪她自北宿陀罗道回来以后,觉得虞别夜的身体怎么养了半个多月,还比此前更差了许多。
一些细枝末节串联在一起,前世未解的答案,终于浮凸出了一隅。
好,他当真是好的很。
余梦长老身上的伤并不复杂。
朱雀脉术法,残杀,飞坠,沧海。三道爆裂的术法正中这位已经六合天的长老的躯壳,术法余波甚至让他的面部肌肤都烂了大半,可见用出这几道术法的人灵息有多强劲。
最后一剑穿喉,搅碎。
剑是无踪可循的破剑,剑式是平直递出毫无招式只为取命的一剑,整个少和之渊又因为寻道大会而开启了禁止时光回溯的阵法,以免其他门派在此连多一句话都不敢说,太过拘束。
因而这一场凶杀,真的就这样成了无从下手调查的凶案。
可谓心思缜密,时机绝佳,绝非一时兴起,想来已经筹谋多时。
凝禅看着虞别夜拖着余梦长老的尸体,与她擦身而过。
谁能想到,会是一个两仪天的少年,仅以半身重伤的代价,就将已经在少和之渊被供奉了四百年的余梦长老杀死在了这个冰冷的夜呢?
要以如此手段去杀六合天的长老,细细算来,此次到场来参加寻道大会的师长里,还真是只有七星天的止衡长老和祀天所的那位裁决神使能做到。
更重要的是,止衡长老,是朱雀脉。
那位裁决神使,是青龙脉。
这帽子是哪里来的,显而易见。
虞别夜的脚步有些虚弱,身形更是摇晃,血污的气息扑鼻而来。
他满身的血色里,有一大半,是自己的血。
她甚至能猜到,他这一行,是往哪里去。
没有什么地方比画棠山下的厚雪更好埋尸的了。
无人敢去画棠山边,他敢。
是啊,他还有什么不敢的呢。
凝禅心绪难明,闭了闭眼。
“等等。”凝禅倏而开口。
虞别夜顿了脚步,有些不解地侧过头。
凝禅抬手。
“定魂。”她轻声开口,然后隔空一指点在了余梦长老的肩头。
幽绿色法光闪烁,笼罩在余梦长老的尸首上,片刻,有清浅的最后游魂被法光捕捉,旋即毫不留情地捏碎。
“这才是死透了。”凝禅冷声道,然后重新迈步,就要从方才虞别夜指的那条路离开。
虞别夜看着她的背影,忍了又忍,到底还是问了一句:“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以为凝禅不会回答的,想来或许是合虚山的什么隐秘任务,据他所知,这少和之渊也不是铁板一块,安插进来几个合虚山的探子,也再正常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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