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数个白?昼与黑夜中,他都是这样认为的。
“可我竟然是妖。”虞别?夜捂住眼睛,笑了起来,笑得肩头发颤:“到头来,我竟然连人都不?是,连入魔都不?必,因为我本身就是妖魔。”
他大笑起来,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凝禅已经听懂了他的未尽之意。
他既然是妖,便绝无可能是虞画澜的孩子。
此前他所有的纠结,犹豫,挣扎,那些因为觉得自?己脏而无数次将自?己埋入画棠山的厚雪之中,直至四肢麻木冰冷毫无知觉的夜……
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甚至像是某种?对他自?己的,太过无情的嘲笑。
凝禅静静地注视着神态有些癫狂的虞别?夜,他的银发随着他的笑声颤动,如水般流淌下来,再落在她?的枝叶上。
她?只是一株花。
这里也只是她?的梦境。
她?却恍然觉得,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无人可说,无处可说,所以只好在无数个雨夜,对着一株自?己从小养到大的花吐露出自?己深埋的心事。
这世间人群熙熙攘攘。
他却只有一株六初花。
凝禅有些难过。
她?的枝叶顺着她?的心意,自?然而然地拉拢下来,在这个风雨交加的黄昏,轻轻落在了他垂在一侧的手指上。
很轻。
虞别?夜却骤而抬眼。
他的眸光很亮,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枝叶与花朵,有那么一个瞬间,凝禅几乎觉得对方?在与自?己对视。
“你……是在安慰我吗?”他轻声问道,近乎呢喃。
回答他的,只有风声。
他的神色却显而易见?地变得轻松愉快了起来。
“既然这样,那我还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虞别?夜笑得愉悦,只有这样笑的时候,才让人感?受到,这副眉眼之下,还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他看向自?己的掌心,笑吟吟道:“你还记得,虞画澜终于决定要教我用剑的那一天吗?”
凝禅不?记得。
但又一副画卷在她?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
……
那应当是柳易眠第一次对虞画棠动手之后的某个黄昏。
凡事有开?端,便自?然而然会有后续。
第一次动手或许只是怒气上涌,但后来……后来的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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