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柳村六七十户,不大不小。
平日里也不少口角争斗,可是闹到一大群人围着看的事还是少数。
许百富当即搁下旱烟袋,跟着这帮小子出了门。
如今到了地方,第一眼先是看到了坐在地上的胡大树他娘胡金氏。
许百富看见这爱生事的婆娘,便一个头两个大。
第二眼,则扫到一个陌生面孔。
兴许是失明的人其它感官真的会更灵些,喻商枝敏锐地察觉到有人看向自己。
许百富皱着眉头踱步上前,将喻商枝打量一番,问道:“你是哪家的后生?不是我们村的罢?”
没等喻商枝答话,温野菜就抢白道:“村长,他叫喻商枝,是我们家的上门儿婿。”
许百富粗眉毛一挑,前日菜哥儿娶亲,纳了个相公,这事他是知道的。
后来听说那新郎倌吐了血,就剩一口气了,自牛车里被抬进了家,他还同媳妇感叹了两句,说菜哥儿这孩子着实没福气。
结果如今一看,人约莫是没有性命之忧了,就是眼神不往人身上落,眼睛多半有点毛病。
他微微颔首,没再说什么。
一个哥儿家的私事,只要不违礼法,轮不到他一个当村长的长辈插手。
“究竟是怎么回事?”许百富瞅了一眼胡金氏,发现她像霜打茄子似的,没了以往和人骂仗的气势。
正疑惑着前因后果,就听那姓喻的后生落落大方地开了口。
喻商枝将这事从昨夜胡大树夫夫上门求医说起,一路讲到胡金氏构陷他与温野菜的一番言辞。
在听到喻商枝给小蝶哥儿行针治病时,许百富上了年纪后略微佝偻的背,仿佛一下子挺直了些。
“你当真是个已出了师的草医郎中,会瞧病的?”
又狐疑道:“我看你这眼睛这会儿瞅不见,不碍事?”
喻商枝微微侧首,摆出一副认真聆听许百富说话的姿态。
“是耽误些事,可无伤大雅,‘望闻问切’四字,乃是相辅相成,并非缺一不可。何况过些时日,几副药下去,眼睛也便好了。”
许百富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必不是作假,不由地心中一喜。
这喻小子懂医术,而今又入赘给了温家,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斜柳村,日后也有住在村里的郎中了!
村里的草医一向少得可怜,一个镇子下面几十号大大小小的村落,还不一定能匀得上两个郎中。
斜柳村离凉溪镇也不算近,许百富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不晓得见过多少人因为等不到医治,蹬腿没了。
况且,哪个村子里若有个草医,其它村子的人都会敬重些。
他这个当村长的,腰杆也能因此变得更硬。
这么一号人物,那是万万不能得罪!
往后谁家没有个头疼脑热,得罪了郎中,还有的好过?
许百富想清楚了后,一下子板起了脸,冲喻商枝与温野菜道:“你们两口子放心,我既来了,就定会你们家做主!”
再看胡金氏仍坐在地上,头发也被风吹乱了,一脸狼狈。
许百富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胡大树道:“你老娘糊涂了,难道你也糊涂了不成?自家夫郎和孩子都顾不好,一早起来在村里丢人来了!还不快先把你老娘扶起来,这副模样,是想给谁看?”
胡大树挨了村长的训,憋着一口气,上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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