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百富笑道:“别看我这样,年轻时候还想去当行商,想跟着运河上的船队去南方瞧瞧。”
一顿饭吃到夜里,一坛酒都见了底。
许百富和陶南吕都喝了不少,喻商枝只是个陪客,浅饮了几杯。
散场时许百富已有了醉态,步履虚浮,喻商枝搀着他教给许家人,叮嘱如何熬一碗醒酒汤。
许家人对陶南吕和喻商枝都很客气,跟前者说洗漱的水都准备好了。
陶南吕道了谢,表示自己没醉,和喻商枝站在院子里继续聊起来。
“你已成家了?”他问道。
喻商枝颔首,“家中已有夫郎。”
说起温野菜时他神色温柔,看得陶南吕移开目光。
喻商枝没有问对方有没有家室,看这模样多半是没有的,不然什么样的伴侣能忍受夫君一年到头在外面漂泊?
眼看机会难得,喻商枝犹豫几番,还是从怀里掏出了那张写着残方的纸。
“晚辈失礼,斗胆询问前辈,是否先前曾在伏虎山上的猎户木屋借住过,这页纸可是前辈所书?”
喻商枝猜到留下这张药方的人,一定有把其烧掉销毁的理由。
但毕竟自己两世都浸淫于医术一道,看到疑难杂症就会忍不住手痒,自己思考不算,还想拉着同道中人一起研讨。
上一世他若这么想,随时随地都能找到可以讨论的对象,但来到这里后,也就遇见过一个不着调的吴郎中。
因而此刻的喻商枝,破天荒地冲动了。
不料陶南吕的反应比他设想中的还要激烈,只见这从方才开始始终和蔼亲切的老者,竟是一把夺过了喻商枝手中的纸页,紧张兮兮地问道:“你已看过了?”
喻商枝一时没反应过来,但依旧诚实答道:“虽是偶然得之,但晚辈确实看过。”
何止看过,他还对着研究了好几个时辰。
陶南吕面色一变,竟是飞快地将纸撕碎,团成一个团,四处打量一圈后,丢进了地面上的一个浅浅的水坑里。
纸张迅速在水里化开,任谁再也看不出上面写了什么。
陶南吕悻悻地回头看了一眼喻商枝,低声道:“无论你记得多少,全部忘掉,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小事。”
喻商枝无从揣测令陶南吕这般如临大敌的原因,可一想到若是自己推断出的病症无误,那么昨晚的思考,说不定有机会救下一人的性命,他还是鼓起勇气开了口。
“前辈,这方子对应的病患,可是您必须治好的人?”
这个问题问得着实巧妙,陶南吕转过头,再次深深地看向喻商枝。
“你是何意?”
喻商枝施了一礼道:“晚辈或有办法,助前辈一臂之力。”
陶南吕垂眸,片刻后又抬起,突然说了一句看似不相干的话。
“你们村长说你年方弱冠,我在你这个年纪,甚至还没出师。”
喻商枝了然地笑了笑,“前辈周游四海,心胸广阔,难道也会以年龄高低论英雄么?”
回应他的是一小段沉默,与一声怅然的笑。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他犹豫许久,最终重重地拍了一下喻商枝的肩膀,“你随我来。”
喻商枝跟着陶南吕,去到了许家借给他夜宿的屋子。
许家人并不觉得奇怪,他们知道陶南吕也是个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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