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凌虽搞不清楚怎么连通判大人都来了,他甚至一时想不明白通判大人是个什么官。
喝了药后,倦意上涌,他再度躺下睡去。
温野菜替他整了整被角,这才挪回到喻商枝的床边。
算来从昨晚到现在,眼前人已经昏迷了一整日。
要不是医术有保证的陶南吕说他脉象平稳,温野菜绝对早已坐不住了。
他牵过喻商枝的手,学着把手指搭在对方的脉搏之上,一点点感受着其下细微的跳动。
他不懂什么浮沉迟数,只想通过这种方法,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一二。
时间一丁一点的流逝,待到入了夜,常凌再度醒来稍好些后,就主动提出换了个房间去休息。
余下守着喻商枝的温野菜也支撑不住,眼皮子开始打架。
他靠着架子床的床边,即使如此却也不愿休息,而是盯着桌上的一盏油灯发愣。
他既担心就在身边,尚未苏醒的喻商枝,又不禁会分心去想,被留在村子里的年年怎么样了。
发现一整天见不到两个爹爹,会不会已经哭了好几场。
一颗心像是被泡在浆水里,酸到极致就成了苦。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后,温野菜赶紧抬起手狠狠揉了一把脸。
他强迫自己转而去想,喻商枝没事,年年也没事,前者就在他身边安稳地躺着,后者在村子里,定也会被照顾得很好。
一口浊气徐徐吐出,温野菜打起精神,打算起身去看看桌上的水可还热着。
若是凉了,少不得唤人进来再添一壶,省的喻商枝醒来后没有热水喝。
就在这时,他余光突然瞥见喻商枝垂在一旁的手动了动。
温野菜登时呼吸一滞,仔细看去,才发现喻商枝的睫毛也在颤动,显然是真的快醒了。
他一时激动,又压抑着声调,俯下身唤道:“商枝?”
这两个字就像旷野上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吹散了将喻商枝深裹其中的大雾。
他已经忘记上一回听见外界的声音是什么时候,只觉得自己在一片混沌中踽踽独行了很久。
且这次唤他的声音是……
他蓦地睁开眼,被虽昏暗却仍觉得很是尖锐的光线刺了一下。
随即一道阴影袭上,为他遮挡住了那一抹光。
喻商枝缓缓动了动眸子,看清了面前人的面容。
“……阿野?”
他和常凌一样,上一秒的记忆还停留在浓烟滚滚的火场之中,再睁眼时,看见的人却是温野菜。
着实让人好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尤其是他已经很努力在讲话了,但说出来的字句却是破碎又沙哑,几乎听不出本来的意思。
但不妨碍温野菜辨认出,这是喻商枝在叫自己的名字。
他快速抹了一把眼角,把白日里同常凌解释过的话,又同喻商枝讲了一遍。
喻商枝这才知道,原来走水已经是昨天晚上的事,而在自己昏迷的一日里,竟已发生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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