毯子都在。
即便是已经过去了那么长时间,一向喜欢整洁又有强迫症的南渡也并没有把它们清理掉。
姐姐说,爱一个就是一场赌注。
黎泽现在相信了。
但是他已经没有什么好输的了,唯一剩下的,不过是之前一直牢牢抓着不肯放手的那点高傲和自尊,可……他看了看南渡血肉模糊的掌心。
如果能让他少一点点痛苦,如果能把他从深渊上拉上来,这些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黎泽拿起他的手,熟练地翻出医药箱,用镊子把里面的碎片取出来,轻轻地吹了吹:“疼吗?”
黎泽的呼吸有些痒,伤口处带起身体的异样,被疼痛压制的药效又开始反复,南渡的另一只手紧抓着沙发边缘,努力提高声量:“我不是都说了吗,你……”
“南南,”黎泽突然开口他打断他,“我喜欢你。”
他的声音太过平静稳定,像是在说什么明天太阳会升起这样再简单不过的常识,以至于南渡一怔:“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黎泽又重复了一遍,
小心地给伤口边缘消着毒,“这是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如果是我们,应该是,你愿意和我共同孕育一个家吗?”
对这个消息本身的震惊让南渡忽略了黎泽话里的矛盾,体内的燥热开始反复,似乎比之前还要汹涌,南渡用力地咬了下舌尖,这才开口:“别开玩笑了,喜欢我,喜欢我这张脸还是身体?”
“如果只是因为曾经对你好,那就更大可不必了,我不是都说了吗,我不正常,任何一个长成你这样的人,我都会对他好的。”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可是除了这些,我这样一个暴躁,冷漠,无情又阴晴不定的人,有什么好值得喜欢的呢?
“你看到网上的那些消息了吧,用不了多久,那些就会更加膨胀发酵,”任何一个和他沾上关系的人都会陷进淤泥里,就像阮之柔一样,“但是他们没有说错,我确实和我妈一样,她做的事情我都会。”
“失控,打人,发疯的时候砸碎家里所有的东西,用颜料涂满你的身体,在你睡着的时候试图拿塑料薄膜闷死你……”南渡一件一件叙述着自己当初经历的一切,看着黎泽逐渐苍白的面容,冷笑了一声,“怎么,害怕了,我都说了,你现在……”
黎泽猛地吻了上去。
凶狠又急切,舌尖撬开他的唇齿,不停地往里深入,试图堵住震动的声带,堵住那些令他愤怒和心疼的话语,南渡身体的药效因为这个吻被点燃,连破碎的呻.吟都被黎泽吞吃掉。
“黎泽……”南渡终于被放开,气喘吁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
他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醒了。
黎泽捧起他的脸,强迫南渡看清现在的自己——
他黑色的瞳孔逐渐开始褪去,变成了漂亮澄澈的宝石色,一个赤红,一个幽蓝。
他黑色的发丛中开始冒出两只耳朵,尖尖的狐耳,柔软雪白。
蓬松的尾巴从他的身后钻出来,亲昵地,暧昧地,圈住了南渡的腰身。
“我知道你房间里的标本。”
因为身为狐狸的他,曾经进去并打碎过。
“我知道你不开心的时候喜欢弄伤自己。”
因为布景出事的那天,是狐身
的他和南渡的第一次见面。
“我知道你当初挑中我,只是你因为我的容貌。”
因为他是青丘的殿下,整个国度最漂亮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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