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跟鸣儿交接的时候,并没有核对过东西,所以此时已经无人能证明,鸣儿拿到的东西里是否有了变化。
鸣儿一路将东西送到西三所,路上没有与任何人说话停留,到了西三所之后,鸣儿便将东西给了西三所当值的宫女粉黛,粉黛将东西送进了董鄂婉心的房内。
西三所本就是临时收拾出来的,除了粉黛之外,再没有其他奴才出入了,故而能对这些东西做手脚的,只有禾苗、鸣儿和粉黛三人而已。
谨云仔细将这一切都讲给昭宁听,复又说道:“这三个宫女都已经进了尚方院,但审了几日,依旧没审出什么来。”
昭宁闭着眼睛在脑海里复盘整个过程,突然问道:“那些东西在登记之后,就再也没人核对过了?”
谨云点头应道:“是,因为有登记的单子在,若是少了东西定然会被发现,故而没人敢乱来,所以宫里一向是不再核对。”
“那么,若是这个负责登记的小尹子悄悄往里面塞点的东西,会有人发现吗?”
昭宁又问道。
谨云愣了一下,摇了摇头道:“若是他动的手脚,确实很难被发现,不过,小尹子是吴总管的干儿子,从小就跟着吴总管在御前伺候,前不久才被派到库房做事。吴总管一向很疼他,他什么都不缺的,若说他能被人收买,却是不太可能。”
“吴良辅的干儿子,从小在御前伺候的人,突然被派到库房做个登记造册的活计,谨云,你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若当真如谨云说的,吴良辅很是疼爱小尹子,那便是要历练,十三衙门那么多位置,哪里不能历练,为什么偏偏要去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库房做个见不到主子的活计呢?
那库房不属于任何一宫,是惠妃和石映月整理出的一些无主之物,有些是前朝留下来的,有些是各地进贡没有分出去的,往常很少用到。
若不是昭宁觉得给董鄂婉心自己宫里的东西不太妥当,叫人去开了那库房,平日里压根没有人会过去动里面的东西。
从风风光光的御前太监到无人问津的库房登记员,这落差,可不是一句历练能说明的。
“奴才这就带人去拿了小尹子问话。”
谨云也觉得昭宁说的有道理。
昭宁却道:“你先去找一趟林升,毕竟是吴良辅的人,还是他出面更方便些。”
……
是夜,尚方院内灯火通明。
小尹子被挂在架子上,已经受了刑,浑身都是伤痕。
林升坐在他对面,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说道:“我说小尹子啊,咱们也算是多少年的老交情了,这尚方院的手段,你多少也听说过吧?”
“如今我手下留情,是为着咱们相熟一场的情分,你若是再这么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可叫他们上手段了。”
尚方院本就是主理宫中刑罚的地方,审问人的手段自然不会是挥挥鞭子这么简单,但厉害的手段若是上了,便是招了,人也废了。
小尹子浑身一颤,艰难的开口说道:“我若是招了,也是死路一条,没什么差别。”
“那差别可就大了,”林升十分有耐心的分析,“你说这死吧,也分怎么死对不对?这痛痛快快的死跟受尽酷刑活活疼死,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你也是个明白人,我也不蒙你说能保你的性命,但若是你叫我好交差,我可以送你一杯毒酒,然后帮你把家里人都送出京去,如何?”
小尹子眼神一动,开口又道:“我还要一千两银子。”
林升却摇了摇头:“银子我给得起,但你家里人接的起吗?一千两银子,你怕不是想让他们给你陪葬吧!”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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