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看见小旗进来,沈蕴玉未抬头,只是眺了一眼小旗。
若没有重要的事,小旗是不敢在他处理公务的时候进来的。
小旗瞧见他时自是一脸恭敬,垂着眸说道:“回指挥使的话,负责监视江夫人的校尉今日来禀,说是今日江夫人去了外京的一处甜水巷,给巷中一户受了难的人家送了银子,言明是仰慕他人诗词,校尉已将此处也监察起了。”
锦衣卫监察人,十二个时辰都轮班来,打从假山那一日之后,石清莲的所有行动皆在掌控中。
沈蕴玉放下手中的狼毫,点头,并未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而是问道:“她院中可挂灯?”
“未曾。”小旗摇头。
沈蕴玉拿起纸张的手微微停滞,复而继续收起,放进锦衣卫专用的鸦青色信筒中,走到一旁挂着的鸟笼子前,放入了信鸽的腿中筒。
“大人,那位江夫人可有什么不同之处,要如此谨慎对待?”小旗一时没忍住,低声问道。
他跟了大人这么久,跟踪过的朝廷官员不下数百人,但是跟踪一个妇人还是第一次。
沈蕴玉当时正在放飞信鸽,听到这句话,回过头来凉凉的凝望小旗。
他没说话,甚至姿态都如往常一般,但那目光落到小旗身上的时候,小旗心里一沉后背一寒,一股冷汗便浸在了腰背间,果不其然,下一瞬,他便听见沈蕴玉道:“上司下命,勿问勿
探,责十鞭,自己出去领罚。”
锦衣卫低头行礼,不敢再放肆,转身出了殿内,跪在练武场上自请领罚。
他们锦衣卫中都是一群血气方刚的男子,日日游走在生死边缘,难免会有一时冲动,故而需要重刑压迫,叫他们心生敬畏,不敢违背司规,因此,每每有人受罚,都会脱下外袍,于练武场公开领罚,周遭都是看着的锦衣卫。
十鞭子抽下去,足够抽的人皮开肉绽,小旗领罚的时候,北典府司内有一个小密探过来禀报,不知说了什么,由另一个锦衣卫小旗将这消息递入给了沈蕴玉所在的司内。
只有一句话。
“康安帝姬金蝉脱壳,推心腹顶死,圣上召您入宫。”
待到小旗领完罚,咬着牙站起来的时候,沈蕴玉已经重新穿戴上了锦衣卫的麟甲飞袍,腰跨佩刀走出了北典府司锦衣卫所。
宫中,康安帝姬所在的凤回殿里一片“热闹”。
凤回殿极为宽敞,头顶是金瓦碧檐,入目是朱墙游廊画壁浮雕,檐下挂灯,映亮整条宫道,地上是边缝整齐的大块青冈岩,院中栽种的是大朵大朵的艳色刺蔷薇,月光一落,红的刺目。
但也红不过殿内的血。
凤回殿内,康安帝姬挺直了脊梁,端端正正的坐在殿内的鎏金碧玉高椅上,一张银盘面绷的紧紧地,她的手掌握成拳,藏匿于袖中,上挑柳叶眼死死地瞪着、盯着她的殿内的地面上。
她喜好波斯地毯,她的殿内便铺满了厚厚的波斯地毯,一脚踩上去蓬软舒适,而此时,她的地毯被鲜血浸透了,变的湿哒哒的,此时再一脚踩上去,便有红到发黑发亮的血迹从地毯中翻涌出来,黏腻冰冷的沾湿在脚底。
她的目光缓缓地向前挪动,看向殿内躺着的一排人。
足足十四个。
最长的跟了她十三年,最短的跟了她五年,有在京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