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手,掀开了眼,年轻男人的身躯像一道劲风,刮过无形,却气势凌冽。
他看到了挡在前面的那只手,厉褚英摸过,碰过,熟悉的连他虎口那颗痣都清楚的记着。
球场刺眼的大灯将那只手衬得光芒四溢。
厉褚英不知道在发什么愣。
球都过来了,慢半拍才反应过来。
这球力道不小,晏渡这段时间一直用电脑敲键盘,摸鼠标,手腕使用过度,身体都有点僵硬了,今天才想下楼松松手,这一砸振得他手腕都有点麻。
凑近了,晏渡才闻到他身上似有若无的酒味。
“谢谢啊。”旁边的一个女生道了声。
晏渡偏头,笑了笑,道:“没事就好。”
垂在边上的手指尖传来轻触的感觉,他低头垂下眼,厉褚英的手指碰了一下他用力过猛发颤的手指。
晏渡指尖蜷缩了下,躲开了,厉褚英抬起头看他。
从晏渡的角度看过去,这表情不知道怎么着,又郁闷又可怜,像落水后蔫儿吧唧的金毛犬似的。
“你手给我看看。”
“没事。”晏渡说。
一道身影跑了过来,姜听寒小喘着气站到他们面前。
“不好意思,厉哥,我刚手滑了,你没事吧?”
“嗯。”厉褚英心不在焉的把烟叼在了唇上,还想着晏渡方才把球拦下的那一幕,“手滑啊。”
淡淡的语气漫不经心的。
姜听寒一顿,抿唇淡笑了下,道:“是我技不如人。”
厉褚英“嗯”了声。
姜听寒:“……”
晏渡轻哂了声。
姜听寒那一身孔雀羽毛都快被晏渡拔光了,被厉褚英这一刺激,眼底压着火看向了晏渡,晏渡浑然不觉。
“晏渡。”冯世镜抱着球跑过来,问他砸没砸着人,晏渡道了声“没”,他没回场上,去了趟卫生间,让他们找了个人顶上。
卫生间里开着灯,地上瓷砖还有点水迹,晏渡在洗手池洗手。
“有必要吗?”
晏渡听到声音转过头,见姜听寒站在卫生间门口。
“你很变态啊。”晏渡甩了甩手上的水,“这么喜欢尾随我进卫生间,你有什么想法啊。”
“操。”高岭之花骂了句脏话,“你故意的呢?”
故意什么?恶心他?
无所谓。
“是故意的。”晏渡倚在洗手台边上顺口道。
姜听寒怒容上脸了几秒,又褪去了,讥讽一笑:“你和他玩完了针对我干什么?打个球而已,至于吗。”
他和厉褚英的事儿,厉褚英应该不会到处说,这话要么是姜听寒的猜测,要么是有人在背地里和他透露的消息。
晏渡直起身,走到他面前,垂着眼帘看着他,一哂:“倒也不是针对你,我也没想到,你的球,这么好截。”
“你他妈——”姜听寒抓住了他衣领,“找死。”
晏渡攥住了他手腕,反手一压,把他压在了洗手台上,打开了水龙头,水流“哗”的一下直冲姜听寒的脑门。
“我说了,别抓我衣领。”晏渡慢条斯理道,“火气这么大,消消火。”
水溅在了他手臂上。
卫生间的门被人从外面踹开,厉褚英出现在了门口,晏渡眸中微顿,手上松了力,姜听寒抬起头,咳了两声,抹了把憋气憋红得脸,看到厉褚英,嘴唇微张的叫了声“厉哥”,眸中含着湿润的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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