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会儿,本没想出声,不想宫悯突然扭头看了过来。
“王爷?”
他抬脚走了过去,站在凉亭边,身影被夜色笼罩,他问他怎么还不就寝。
宫悯扶着额头,道:“睡着睡着,觉着头晕得厉害,房间里闷,我出来透透气,喝点儿酒舒缓一二。”
燕昭翎:“……”
早说了不要给宫悯下药,难不成这是下药下出什么病根了?
从前他不约束太子在府上行走,因他无所谓,如今是该管教管教府上下人了。
他看着宫悯手里的酒,又想起上回荒唐事。
宫悯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上回王爷喝了我一壶酒,还抱着我那瓶不撒手,可是难哄得厉害。”
难哄?谁叫他哄了?若不是他难过——燕昭翎又面色怪异,难过?如今回想,宫悯那会儿不像是难过的模样,喝酒喝得潇洒。
他脑袋里像是有一根绳索,将那头一去不复返的倔牛给拉着回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之处,别的不对劲之处便也就像抽丝剥茧般的开始冒了出来。
宫悯话浅,他理解太深。
不待他发散思维,宫悯抱着那壶酒,额头轻轻磕在红木柱子上:“王爷,我那房间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坏了?下雨天这般的味儿大,叫我头都熏晕了。”
他清澈缱绻的桃花眼看着燕昭翎,眸中含着丝丝缕缕的不解,看得燕昭翎心中一动,莫名的生出了几分……心虚,不是滋味儿的不敢和他对视,他别开了脸。
“是吗,许是太久没住人了。”
“这样啊……”宫悯唇抵着壶口喝了口酒,那三个字轻飘飘的,很快消散在了风中。
两人在亭子下站了片刻,宫悯挑着唇角道:“今日可没有酒给你喝了。”
与此同时,燕昭翎的声音和他重叠在了一块儿,“你要在这儿喝到天亮?”
“那屋子里的味儿我闻不习惯。”宫悯曲着膝,拎着酒壶,手腕耷拉在膝盖上,酒壶一晃一晃的,他道,“等散了就回去。”
燕昭翎:“……”
宫悯:“……”
又是一阵沉默。
“王爷可还在生气?”宫悯问。
燕昭翎:“……”
“罢了,王爷回去吧,不必管我。”
朦胧夜色下,清透的酒液从酒壶壶口流淌而出,落入了那唇红齿白的嘴中,神情神态都怡然自得的随性,他探出舌尖,卷走了唇上酒液,唇上又更添了一分光泽,看起来柔软又很有弹性。
从前少年时,燕昭翎面冷脾气也坏,越长大,脾气就越坏,气性上来,就是冷脸生闷气,但是又很容易心软,似冬日里的雪,冷又不硬,给点热乎气就融化了。
夜深,内室点着灯,下人搬了被褥放置在美人榻上,要整理时,身后的人叫他放那,他又低头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宫悯把被褥摊开,整理了一下,摸到枕下一物,拿开了枕头,看到了一本书,蓝色封皮上写着“艳鬼为男”四字。
他一顿,侧头朝床上看了眼。
床上的帘子落了下来,因质地轻薄,在烛火下,隐约还能看见里面躺着的身影,是背对着外边的。
没想到啊,小正经私底下口味这么……奔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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