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和我说吗?”他问。
燕昭翎那时生性如此,说得少,做得多,被别人抢了占了恩,也吃下了这闷亏,后来不提,是没有必要再提。
那年的秋季狩猎,猎场不知为何出现了狼,燕昭翎被人诱到那处,烈日当头,他背脊生出寒意,盯着狼的眼睛,小心翼翼的往后退去,不小心踩到了地上枯树枝,一声响,狼像是得到了讯号,朝他扑了过来。
他摔倒在地,心跳得不寻常的快,咬牙用木棍抵住了狼的嘴,随后,他听到了马蹄声,还有人在说话。
“那是什么?”
“狗?”他听到了宫悯散漫的声音说,“这地方怎么还有狗——唉不对,好像是狼,你看那尾巴……”
那会燕昭翎全身力气都放在了挡那头狼上,一丝气音都发不出来。
“快走吧,去叫侍卫来。”另一人催促道。
“等会,那底下是不是有人?”
后来,一支利箭穿过了狼的眼睛,燕昭翎拿起石头,砸得狼血肉模糊,脸上都溅了血,宫悯他们的马受了惊,燕昭翎在一处坡下看到了宫悯,他的头撞到石头,晕了过去,不远处是二皇子。
燕昭翎打小心就是黑的,二皇子是死是活,他不在乎,活下来是他命大,活不下来是他的命,他只带走了宫悯,后又想到,宫悯和二皇子是一道的,二皇子出了事,宫悯也难逃追责,他返回去寻二皇子时,碰到他晃晃悠悠的杵着树枝走了过来,然后和宫悯碰上了。
他看到宫悯背着二皇子,出了那处,他一瘸一拐的跟在他们身后,也一道出去了。
腿被狼抓伤了,很疼,疼红了眼。
再后来,他们说宫悯救了二皇子,有功,皇上有赏,又传宫悯说二皇子救了他,此番也算是抵过了。
***
静谧的夜色深沉,床不算大,两个成年男人挤着睡在一块儿,还是有点小的,胳膊肘贴着,便容易发热。
燕昭翎和他说的那些话,不是以传闻角度来讲,而是以旁观者的角度说的,这说明他当时背着二皇子走出去时,燕昭翎就在那周围。
他当时又是以何种心情,宫悯不知道。
他只觉遗憾,遗憾无法再回到那个时间节点,无法再将那瘦弱的身影给予慰藉,无法再拥他入怀。
他抱着燕昭翎的手收紧,好似穿梭过时光,拥住了当年的少年郎。
翌日,天边一寸寸亮起。
房中两人还在睡,这些天大多时候都是宫悯背着燕昭翎从山里头转悠,身体疲乏不堪,昨夜绷着,还能有精力倒腾,倒腾完躺上床,小半天都有些睡不着。
到了后半夜,这一躺一闭眼,一直紧绷着的精神才松懈下来,虽说不上完全放松,却也是比山里的时候要舒服的多,浑身疲惫袭来,睡到了午间。
他醒来时,燕昭翎还在他怀里,睡得很沉,呼吸绵长,他睡觉没什么奇怪的习性,大多时候都很规矩。
看着看着,宫悯感觉有些不对。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这脸色好看了许多,苍白如纸的面色也染上了一抹红,宫悯摸了摸他额头,也没发热,他一探他脉搏——状况竟是比昨日还有好转。
再看他这红润的面色,活像是吸饱了精魄的妖精。
风从窗户口吹进来,带动了床帘,宫悯如梦初醒,他从床上坐起,被褥自身上滑落,身上还有未消的牙印和划痕。
午后,燕昭翎惺忪睁开眼,房中只有他一人在,他撑着床坐起来,床边放着一身玄色长袍,新的,他们所剩不多的随身之物也放在床头。
独独宫悯人不见了。
他翻身下了床。
宫悯推门进来时,就见他满脸躁郁的穿着衣裳,那衣裳很合身,也很贴合他那凛冽的气场,看到他进来,燕昭翎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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