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这么硬。”这人抬起了他的脸,“教训还没吃够?”
他没压住声线,一下叫宫悯听了出来。
二皇子。
对于他会出现在这,宫悯也不算太意外,他有意听了这几日守着他的士兵说的话,大致猜到了些。
他不说话,二皇子道给他喂饭,他也不张嘴,眼前蒙着的黑布突然被扯掉了,长久的黑暗叫他眯了眯眼,眼前虚晃了两下。
“果然……”他露出一个极夸张的笑,和他平日里温润的形象完全不符,“你还真是一点也不惊讶。”
有些东西,不知道还能保命,知道了,说明就命不久矣了。
“我与殿下无冤无仇,殿下把我抓到这儿来做什么?”
“我百般邀约,你屡次拒绝,偏要助纣为虐,然后呢?你看看你现在,他燕昭翎又何曾在意过你。”他字里行间都想朝宫悯心窝子里戳,宫悯脸色却是没变半分,像是提不起劲再有更激烈的情绪了。
二皇子看他的眼神复杂:“若是跟了我,又何至于落此下场。”
宫悯本来就是他的伴读,为何总要往那落魄人身边凑。
“吃吧。”他端出饭菜道,“这么多年情谊,我自是舍不得伤你。”
宫悯在想,他说那些话,倒是和话本里对上了,话本里他是二皇子的白月光,主人公心里的一根刺,后来他背叛了二皇子,成了白米粒,这根刺自也是拔除了。
自古以来,篡位夺权站错了位,那下场自然不会好到哪去。
宫悯还真没那么看得上二皇子,他这人看似豁达大度,不争不抢,实则心胸狭窄,很是计较,控制欲也强,宫悯自小和他相识,多少对他了解几分。
宫悯没张嘴,二皇子手中勺子里的粥往下滴。
僵持间,门外下人跑来敲门。
“殿下,不好了!外面有人攻进山上来了!”
房间门“嘭”的一声关上,烛火也被那阵风吹灭了,宫悯眼睛又被蒙上了,听着外面的动静,这事儿出得还不小。
他反手继续磨手中麻绳。
出事好啊,事儿越乱越好。
不知过了多久,宫悯出了一身汗,歇了会,外面“嘭”的两声,门被踹开了,宫悯看不见,没有动,门口的人停顿了一下,接而急促的上了前,还不小心踢翻了地上的食盒,脚下趔趔趄趄,扑面而来的还有浓郁的血腥味,他抱住了他,那股强势的气息好似要把他揉进身体里,又小心翼翼的不敢用力,怕弄疼他。
这个气息他太熟悉了。
宫悯低低咳了两声:“小羽毛?”
“是我。”燕昭翎嗓音发闷的应了声,他解开了蒙着他的带子,捏着那根带子,指关节都泛了白,垂眼眸底划过一丝森冷。
“小羽毛。”
“……嗯。”
好像无论他叫多少声,他都会回应。
哪怕光线暗淡,宫悯也能看见他面色很差,跟两天没吃饭的人是他似的。
手腕解开了绳索,上面留下了印子,燕昭翎指腹摸了两下,眸中晦涩阴鸷,像是又回到了宫悯回京刚见到他的那会。
他背过身,让宫悯上去:“我背你出去。”
宫悯没逞强,趴在他背上,双手勾住他脖子:“我是不是很难看?”
“不是。”
“你方才都没看我脸。”
燕昭翎那是没敢多看,心中暴戾止不住的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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