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阖着眼帘,看着黎弛头顶:“嗯?要我喂你?”
像是马上真要来喂他了。
黎弛:“……”
他伸手接过了碗,祁倦双手揣兜,靠在边上,看着黎弛低头吃面,面还热腾腾的冒着热气,一大上午没吃东西,他这年纪不抗饿,这会大口大口的吃着面。
王派派和老吴坐在火堆边上聊着,一车之隔的对面,祁倦和黎弛一站一坐。
“等会把晶核用了。”祁倦捡了两颗石头,随手往对面的电线杆上丢,“你派哥还惦记着你的病呢,别叫人担心。”
黎弛嘴里含着面,搅拌了一下面条,看到了面条底下压着的火腿肠,他腮帮子鼓动着,祁倦侧眼看过去,那鼓鼓囊囊的腮帮子像小仓鼠似的。
黎弛头发也有些长了,软软的搭在额间,盖住了眉头,第一眼瞧去总有几分晦涩的阴郁,他比以前瘦了不少,下巴都尖了,不知道得多久才能养回来。
祁倦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突然听到他出声:“你呢?”
祁倦:“嗯?”
“你不担心我吗?”黎弛问。
祁倦勾着他发梢的指尖一松,发梢落了回去,他掌心按住了黎弛的头顶,使劲儿揉了两把:“小混蛋,没良心了啊。”
“唔……”黎弛一头头发被揉乱,他低着头,藏住眸底的病态,说,“你今早没跟我打招呼就出去了,要是我碰到危险了呢?”
“有老吴。”
“如果他是坏人呢?”
老吴听了这话都该伤心了,祁倦从兜里摸出烟,叼在唇上,瞥了眼一旁的黎弛,没点燃,他轻轻咬着烟蒂。
黎弛不信任别人,不管是谁,包括他,黎弛之前都是不信的,他常识都在,那些受伤害的记忆也都在,这点不是一言两语就能改变治愈的。
伤处烫上去时很痛,而后还会留下深深的烙印。
黎弛仿佛是觉得自己太咄咄逼人,垂眸道:“我随便……”
“有我。”祁倦顿了顿,说,“以后出去都跟你说。”
黎弛垂下的睫毛上下扇动了两下。
“臭小鬼。”祁倦摘下了嘴边的烟,“还挺粘人。”
心思多得跟火龙果的籽似的。
他掌心在黎弛脑袋上按了下,抬脚走去了一边,男人的力道不大,轻飘飘的,一扫而过,他不像是什么心细温柔的人,一瞬间的温存犹如错觉,黎弛眸中神色尽散,抬手碰了碰头发,尝出了一分纵容的滋味儿,他心下一动,如平静的水面泛起一丝涟漪。
“咔哒”——
祁倦拿着打火机点燃了烟。
等黎弛吃完,王派派他们也都收拾好了,他和老吴在争执着泡面到底是加火腿还是加鸡蛋好吃,“倦儿,你说呢?”
祁倦弹了弹烟灰:“一根火腿两个蛋,考前套餐来一套?”
王派派乐不可支,见黎弛走了过来,问他面好不好吃:“倦儿特意给你加的火腿,我们都没有呢,这心都偏到胳肢窝里去了。”
黎弛才知道,只有他面里有火腿,这种被特殊对待的滋味,很难不叫人在意。
祁倦道:“人小孩长身体。”
“我也长身体啊。”
“滚你丫的。”
一旁黎弛看着还没熄灭的火堆,不知在想什么。
四人没在这久待,收拾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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