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坐在床边,另一条小腿开始上药,男人温厚宽大的掌心有点糙,手上指关节处有茧子,弄得皮肤又疼又痒。
他的手能完全的包裹住他的脚踝,先前被他拽住的时候黎弛就已经知道了。
仿佛被狩猎的猎物,完完全全被强大的兽类叼住了命门的颤栗,那强烈的侵略性让人产生了无法动弹的错觉,就像是面临天敌时,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快要炸开。
祁倦上药的手法看着很随性,力道却是恰恰好。
黎弛抱着腿,双手交叠,下巴搭在膝盖上,在祁倦抬眼时,又颤着睫毛垂下了眼帘。
“等会儿再穿裤子。”祁倦给他擦完了药,掌心里都满是药油,有些滑腻的不适,“我去洗个手。”
他拎着药出了房间,无视了身后的视线。
洗手间内,池子里都水哗哗的冲刷着浸了药油的手,小臂上的青筋微鼓,充斥着力量感,他关上了水龙头,倚在洗手池上,沾水的指尖摘下唇边的烟,烟圈朦胧了英俊痞气的面庞。
那句话……其实他听见了。
小孩儿不懂事,什么话都敢说。
偏偏他还真被他那一两句话弄得有点上了火,他没什么心情弄,半天都消不下去,又有点恼人。
他也不急着出去,关了门。
卫生间里安静,他咬着烟蒂,半阖着眸子,呼吸渐渐发沉,一手摘了烟,拧灭了搁置在边上,抬手将额前碎发梳到了脑后。
许久过后,敲门声在卫生间回响了起来。
“姐夫?”门外传来黎弛的声音,“你还在里面吗?”
压着洗手台的指尖一蜷,祁倦颈间青筋鼓动,喷洒的气息炙热,一直平稳的胸膛直至此刻才略有了几分的起伏。
他低垂下头,碎发落在眉梢。
可能真的太久没解决过自己生理需求了,憋出毛病来了,脑海里居然是被摁了印子的腿。
操。
“姐夫?”黎弛没得到回应,又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出了水声,没多久,卫生间的磨砂门打开了,祁倦站在门口,身上染着隐隐的烟草味。
“怎么了?”
“我想上厕所。”黎弛说。
祁倦神色懒洋洋的,眉眼间又好像有点儿不太一样的滋味儿,眼尾泛红,凌厉的拽样少了几分,黑发凌乱,发梢微湿,唇红得有些透,跟他发烧那回醒来的满脸春色相似又不同。
祁倦和他对视了两秒,从里面出来,侧身让他进去,他拎着灭了的烟头出去了,但他身上像是有钩子,钩得黎弛眼神跟着他走,像一块肉挂在狐狸眼前一般,勾得人心痒。
在他回头时,黎弛垂下眼帘,进了卫生间,反手关上了门。
卫生间里混杂着药油味、烟草味还有沐浴露的味道,还有很浅很浅的,被各种味道覆盖,令人难以察觉的一种气味。
地上瓷砖干净,一切作案痕迹都被水冲刷走了。
-
祁倦半躺在沙发上,一条腿曲着,一条腿悬空,搁那抽着烟。黎弛上完厕所出来,进进出出好几回,都没回卧室上床睡。
“啪嗒”——
桌上放了一杯水,黎弛问他要不要喝水,他盘腿坐在了茶几边上的坐垫上,这样就不会把药味儿蹭得到处都是了,他双手交叠在桌上,下巴搭在手臂上看着对面的祁倦。
祁倦不喝水,让他去睡觉,黎弛问他什么时候睡,祁倦手臂落在后脑勺上,弹了弹烟灰,说了句话。
“睡沙发?”黎弛本来跪坐在沙发对面,闻言两只手撑着桌子直起了身,“为什么?”
祁倦:“你多大了,还要人陪你睡呢?”
他明明之前还跟人说黎弛是一小孩儿。
这恰恰代表着,他开始正视黎弛是一个成年男性——成年并且可以谈恋爱的男性这一个事实。
“床很大。”黎弛仿佛想要用各种理由来证明那张床睡得下两个人而且并不拥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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