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撞得不重,只有前面扁下去了点儿,这条路太窄,刚才视角盲区窜出来一只猫,他打了方向盘,这才一下撞到了电线杆上。
车子打不着了,得叫人来拖。
沈策西只觉事事不顺,心情糟得跟这天气一样儿。
雨下得越来越大,工地里待着不安全,薄越去找人问了问,带沈策西去临时避雨的地方,和他一道来的那几位都已经先走了。
下雨天,连带着光线也变暗了,才下午三点多,天像是快要黑了,宽敞空荡的空间里堆了灰尘,薄越和沈策西身上都淋了雨。
沈策西给他助理发了消息,但雨这么大,来也得好一阵。
他看向了一旁的薄越。
薄越闭着眼靠在凳子上,手里拎着一件西装外套,没半点着急,肩膀那一块儿都湿了,若隐若现的贴在他身上。
沈策西本来气性挺大,看到他这样儿,又觉养眼。
“你穿西装来工地?”
薄越眼帘一掀,看到沈策西在看他手上的西装外套,他展开西装:“嗯,脏了。”
沈策西问他干的什么活。
薄越说监工。
监工,沈策西又觉挺合乎常理了。
他站在那儿哪哪都不碰,薄越看出他挺嫌这里面灰尘多,空气里泛着凉意,沈策西连那件湿了的西装都没脱。
“你一个人干这么多活干什么。”沈策西道,“不嫌累呢。”
薄越想了想,道:“为了……实现自我价值?”
“实现自我价值的方法有很多种,干这种活又苦又累,你就没想换个工作?”沈策西不动声色。
薄越顺着他的话问:“换什么工作?”
沈策西踱步走到他身前,蛊惑道:“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只要你提,我没什么不能帮你办的。”
他这话的指向性很明显,薄越也不是一个蠢货,自然听得明白。
“还是算了。”薄越勾唇,眸中有些许兴味儿,“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贪心,容易得不偿失。”
沈策西一顿,似没想到他会拒绝,绷着唇角直起身。
雨下了很久,他助理来的路上还堵车了,等了许久,沈策西想坐会儿,又不想坐那脏凳子,他碰了碰薄越的鞋尖,“你起来。”
“嗯?”
“给我坐会儿你的凳子。”沈策西说。
薄越把西装外套叠两叠,放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上面很多灰。”沈策西说。
薄越不在意道:“反正已经脏了,脏一点儿,和多脏点儿,没什么区别——坐吧,沈总。”
沈策西心头窝着的火气似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他拉着凳子在薄越旁边坐下,“我冷。”
“把湿衣服脱了就不冷了。”薄越徐徐道,语调说得跟“多穿点”这类的关心似的。
沈策西:“……”
“你能不能有点儿做情人的自觉?”他又气又好笑道。
谁家包的情人跟他一样儿的,他话都说这份上了,他让他脱衣服。
他这分明就是心情不爽,故意找茬儿。
“情人的自觉?比如?”薄越偏过头问。
沈策西:“……”
薄越沉吟问道:“如果是我说冷,你会怎么做?”
沈策西一把攥过他的手:“就这样儿,懂不懂?说我给你暖暖,你这些都不会?”
还得他手把手教。
不过,到底是第一次。
没办法。
第一次干这活的薄越:“嗯,做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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