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暗淡,车灯一闪一闪,暗光中,一道深色的液体从薄越后颈流淌而下,湿了他的衬衫。
“嗯?”薄越侧目瞥了眼。
沈策西指尖沾到了温热粘稠的液体,一颤。
薄越一手扣在了他肩膀:“扶我一下……”
他最后那个字落得都有些飘。
薄越眼前一黑。
身上一沉,沈策西愣了愣,抬起手,接住了倒下来的人,一直看着像没事人一样的人,在处理完一切后续后,栽了下来。
他摸到了一手湿濡。
猩红的血在月色下颜色很深,他闻到了一股铁锈味,从小到大,要说真能让沈策西变脸色,感到害怕的事儿,真没有,但这会儿,他心仿佛被揪成了一团,高高悬挂于半空之中。
薄越——
他半张着的唇微动,第一声都没说出声。
“薄越……”
“操,薄越!你他妈给我醒醒!”
成年男人的身体沉甸甸的。
山间的声音空旷而悠远。
-
医院。
长廊,沈策西身上白衬衫沾了血,他拎着西装外套,坐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身旁是薄家的那位管家。
“沈先生,你也去处理一下你的伤吧。”管家道。
沈策西眸中聚焦:“我没伤。”
管家:“……”
他看了眼沈策西手臂上的擦伤,他开车下去的时候,见他抱着薄越,一下车,便对上了他如鹰一般警惕凌厉的眸子。
现场一片乱糟糟的,这位沈先生也很狼狈,他那会儿都不知道该怎么跟老先生交代。
那两辆车不去好好修一修,算是废了。
沈策西是真没感觉疼。
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好似变得格外漫长,他手中血迹斑斑,已经干了,他盯着掌心,想放空大脑,但这会脑子不太听话,想的东西挺杂。
他想起坐在车里那会儿的颠簸,想起薄越倒下来那会,想起中途,薄越全程没变的脸色。
他喉结轻滚。
那会薄越明明可以不管他,不用冒那个险,松开手就是了。
反正是他先松的手。
-
薄越两眼一黑,再睁眼醒来,眼前便是病房的窗户,窗帘飘飘荡荡,他侧躺着,看到窗外黑沉沉的,天还没亮。
他想动一下,随后感到自己手被人握着。
薄越垂下眼帘。
床边,沈策西趴在床边,一只手握着他的手,以一个不太舒服的姿势睡着。
薄越掌心张开,慢慢把自己的手往回抽,还没抽出来,那只手蓦地收紧,又把他的手握住了。
沈策西也醒了过来。
沈策西眸子里惺忪的一两秒,很快就清醒了:“醒了?哪儿不舒服?”
他摸到床头灯打开。
薄越说想上厕所,沈策西伸手扶他,薄越脚没事儿,只有手臂那块有点疼,脑袋也昏昏沉沉的疼,脚一落地,晃了下,站稳,他瞥见沈策西扶得认真小心,唇边带了点笑,也没提醒他。
沈策西一路把他扶进了卫生间,薄越要脱裤子了,沈策西还没出去,沈策西想得简单,薄越站都站不稳,等会儿放个水,自己栽里头又得缝针,他也不介意帮他这个忙。
“干什么呢?”薄越扯住裤子。
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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