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老僧入定似的,眼里只有工作。
他拿开了手。
“什么时候收拾东西?”黎徊宴问。
傅星戎说明天,后天就要走了,黎徊宴说他帮他家老爷子也准备一份礼,问他能不能带上。
傅星戎道:“见面礼啊?那边天气暖和点儿,用不着带多少衣服,我爷爷要见着你,肯定喜欢你。”
“你爷爷不也挺喜欢你的。”
“所以爱屋及乌啊。”
黎徊宴点鼠标的动作一顿,点错了一个文件,他关掉文件,“哦?爱屋及乌?”
“我爸喜欢你,我爷爷肯定也喜欢。”
“……傅星戎,好玩儿?”黎徊宴狭长眸子睨过来。
“不然你想听什么?嗯?”傅星戎理了理他衣服,指腹轻而缓的划过领口内侧那一边,轻拍两下他胸口,凑到他耳边,笑得格外嚣张,“早点休息。”
他转过身,见他要走了,黎徊宴心下一空,不禁伸手,一把将他拽了回来,双臂把他桎梏在书桌前,把人抓回来了,又没想好要干什么,只是不想让他走,要挽留的话又说不出口。
没有理由。
房中静了片刻。
“桌上文件都被你弄乱了。”他道。
傅星戎:“所以?”
“好好收拾,没收拾好,别睡。”
傅星戎失笑:“黎徊宴,你是真挺舍得我啊——都最后一晚了,就不想好好快活一下?”
又不是见不着了,黎徊宴想,只是去度个假而已——只是去度个假。
在面对离别上,成年人应该熟练的习以为常和接受的坦然,拉拉扯扯哭哭啼啼地哀求着别走,那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
傅星戎上午和家人一块离开的A城,他给黎徊宴发了消息,他走了,黎徊宴和平常一样的上班,工作,没出过岔子,助理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能跟得上他的节奏。
和上一次分别一样,傅星戎和他保持着联系,黎徊宴的心态却有点儿不一样了,隔三差五拿起手机,想看看有没有新消息。
傅星戎去了那边似乎很忙。
那边天气很好,傅星戎朋友圈发了他去海边冲浪的照片,不知道让谁给他拍的,朝镜头笑得灿烂,后面还有合照。
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站在他身旁,对镜头比剪刀手。
傅星戎说那是他的堂弟。
“想我了吗?”电话里傅星戎声调轻浮。
黎徊宴没法跟傅星戎一样,把“想”和“喜欢”这种话挂在嘴边,也不擅长跟人倾诉,他问:“今天去哪玩了?”
“没去哪儿,就在海边冲了会儿浪,水还有点冷,我妈让我照顾我堂弟,这小子,今年才十五呢,跑来跟我聊感情问题,跟我唠了一路他同桌人有多聪明。”
在傅星戎絮絮叨叨的声音中,黎徊宴似和他距离也拉近了,等到挂电话,才察觉自己唇边略带的笑意。
傅星戎在爷爷这边过得潇洒快活,老爷子疼他,他爸在老爷子眼皮子底下,对他想要教育都得掂量几分,一个教育不好,他就成了被教育的那个。
傅星戎还小的时候,傅家夫妇俩一心扑在工作上,孩子交给了老爷子,等到把他接回来时,才发现孩子招猫遛狗,一身野性难驯,还是个不服管教的硬骨头。
不过也有好的一点儿,他吃软不吃硬,谁对他好,他心里门清儿,性子乖张是乖张了些,底子倒是没坏。
在老爷子看来,傅星戎在外面留学奔波这些年,独身一身,那就是在吃苦。
虽然傅星戎乐得自在。
这次来这边度假,他倒和往常奔着往外跑不大一样了,时不时拿着个手机看两眼,给人发消息,就算不提,这乍一看都能看得出来是恋爱状态。
老爷子还怕是他爸干出逼孩子联姻的事儿,见着他这状态,才信了老傅同志说的孩子是自由恋爱那话。
除夕夜,傅星戎吃了饭,戴上帽子,道去外面消消食。
“等会儿海边放烟花,哥你不去看了?”他小堂弟扯着嗓子问。
傅星戎头也没回的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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