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戎说。
黎徊宴还没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就见他脚下踩上了底下墙边一块儿,借力一蹬,手臂绷紧攀住了一旁的窗沿,身影灵活得似豹子似的,好在不高,在他手下,这建筑物好似是专程给他爬的,他三下五除二就上来了。
但凡踏错一步,脚滑一下,或者手上力不够,都得摔个不轻。
黎徊宴心都跟着悬了会儿。
傅星戎攀住了露台的栏杆,脚踩着外边边缘,勾着栏杆身体前倾,猝不及防在他唇上亲了下,从后边裤兜里掏了一支郁金香出来。
“给你,还挺新鲜的。”
黎徊宴:“你从哪儿弄来的?”
“来的路上见着的,就楼梯口那儿。”傅星戎拨弄了下花瓣,说,“开得还挺好看。”
黎徊宴附和似的“嗯”了声,傅星戎现在干出什么事儿来,他都不觉得奇怪了,这人好像天性理应如此,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黎徊宴:“你先进来吧。”
“黎总,门开了……唉?黎总?”
助理打完电话一个回头的功夫,发现黎徊宴不见了,窗户那边还开着。
“我不进去了,等会被我爸见着又得说我没规矩了。”傅星戎说,“在那边等你。”
他怎么上来的,又怎么下去,身手利落的往草地上一跃而下,回过头朝楼上招招手,几步消失在黎徊宴的视野中。
要不是他手里还捏着那朵迎风飘扬的郁金香,这一切发生得都像是他的一场幻觉。
“啊,黎总你在这儿啊,我们可以出去了……哪来的花啊?我帮你拿着吧。”
黎徊宴:“不用,走吧。”
黎徊宴被领到了地方,又见到了刚不久才分开的傅星戎,他正偏头和身旁的人说话,余光瞥见他来了,侧目看过去,两人四目相对,傅星戎朝他勾了勾唇。
跟偷腥的猫似的,笑容中只有黎徊宴才领会得到的意味。
“你领带歪了。”傅星戎说。
黎徊宴抬手整理了两下,身旁的人正想接手,傅星戎上前一步,替他理了理,抚平道:“好了。”
“要准备开门了。”
身旁的工作人员提醒道。
傅星戎抬起胳膊,弯曲起了手臂,黎徊宴抬手搭在了他手臂上。
神圣的大教堂中,宾客一排排落座,交头接耳,低低的嘈杂声不断,那扇大门缓缓朝两边打开,大家都不约而同的降低了音量。
门后两人身影逐渐显现。
那意外的小插曲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心情,甚至连那小插曲也造就了一个小惊喜,不,或许是傅星戎让人感到惊喜,他是一个擅长成为“意外”的家伙。
他成了他人生中的意外之喜。
他想,往后很多年,他可能都无法忘却傅星戎曾留给他的鲜活。
可又觉幸好,站在他身边的人是他。
万幸中的万幸。
傅星戎捕捉到他瞥向自己的视线,嘴唇微动调侃道:“紧张啊?”
他有点儿紧张。
黎徊宴:“还行。”
“要是紧张,就看我。”傅星戎面上能装,道,“当他们都不在就行。”
黎徊宴浅淡地扯了下唇。
“走了啊。”傅星戎提醒他道。
黎徊宴:“嗯。”
在背景乐声中,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他们共同迈出了那一步,走向尽头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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