浇完水,站着的艾萨克和坐在地板上的伊莱大眼瞪小眼,这是一场关于谁去把沉重花盆端到花房外的对决。
“我只是一个大病初愈的柔弱人类。”伊莱强调道。
艾萨克眉尾轻轻一挑,他可没看出来这个已经进化到能用手指施出水球、以花为媒介施展出治愈魔法的人类有哪里柔弱了。
不,光看外表他还是有那么一点柔弱的,不过永远挣扎在生死线上的半精灵从来不看没什么参考意义的外表。
瘦骨嶙峋的孩童袖子里也可能藏着锋锐利刃,憨厚老实的成人也可能有着弯弯绕绕的心肠,漂亮美好的不一定表里如一,凶神恶煞的也可能有这一颗金子一样的心。
艾萨克拎着水壶,面无表情地说:“既然你要移栽第二盆花,为什么要洗手呢?”
这就问到关键的地方了,伊莱眨眨眼睛,勾起唇角笑道:“本来是打算只移植一盆的,但是现在不是你来了嘛。”
本来他就只是来看看新到的花盆好不好看,顺便运动运动,但是现在有帮手当然要使劲儿用呀。
花匠弗洛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就当为他减负啦。
真诚某些时候是杀伤力很大的武器,至少艾萨克在短暂的僵持之后还是不怎么温柔地把银质水壶扔进了伊莱的怀里,转而弯下腰端起了花盆。伊莱用手腕上的衣服擦一擦被溅上水珠的脸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的背影。
那个玻璃花盆很厚,加上装满的土与浇上的水半点不轻,然而艾萨克就像抱着一个棉花枕头一样,动作没有半分异样。
艾萨克的力气好像很大,伊莱想,七年前艾萨克扛着八岁的自己轻轻松松地在大树的枝桠之间穿行,也像抗了个棉花口袋。
虽然第一次见面时艾萨克用的是弓箭,暗夜森林的多次战斗中他又多次使用削尖的木棍来进行投掷攻击,但是总感觉艾萨克不只是一个远程战斗型半精灵呢。
伊莱环顾四周满满当当的紫色鸢尾,生出一个有点坏心思的好主意。
艾萨克不太数的清自己那天到底搬了多少盆花了,繁茂的花与郁郁葱葱的嫩叶乖乖呆在漂亮的花盆里,在花房外的空旷地面上整整齐齐地排在一起。玻璃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令人有些目眩神迷的光,远远望去像波光粼粼的湖或者水晶连成的海,蓝紫色的鸢尾漂浮在其上,就像云。
忙碌了大半天却半点汗水都没出的艾萨克倚在玻璃花房的门口,伊莱站在他的身侧,望着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花盆们闲聊一般说:“很漂亮吧?”
确实是很漂亮。艾萨克模糊地记得自己的母亲也很喜欢花,不过她带回家的通常是属于妖精的克罗丽丝,其它花种偶尔也有,只是从来都没有见过鸢尾。
“鸢尾是柯蒂斯的标志,因为它的颜色类似于柯蒂斯族人的瞳色。”伊莱指指自己的紫眼睛,接着说道,“我的母亲在来到弗朗西斯时带了一些鸢尾的种子,它们大部分死在了最初的那几个冬季,直到后来才慢慢地存活下来。”
伊莱已经不太记得存活下来的那些鸢尾到底是有几株了,自从来到弗朗西斯后就再也没有回到过家乡的菲瑞娅很努力地照料它们,然而它们还是在弗朗西斯寒冷的气候之中开始逐渐丧失生命力。
但是就算在这样的恶劣情况下,它们还是等到了主人的孩子觉醒木系亲和。
在花房还是木质花房的时候伊莱就会在每个冬天来到这里为鸢尾们施加富含魔法,或许是过于充沛的木元素改变了它们的习性,后来它们就能够独立自主地度过一整个冬季——只要在有太阳的时候把它们搬出来晒一晒。
伊莱说:“鸢尾在这片大陆上是很稀有的花,王都的拍卖场能把它炒上天价,人们对它趋之若鹜,但对于你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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