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弗已经被黑甲卫兵提溜着离开了,他放开抵着水晶的手,转而虚虚点在抱头蹲着的瑞文特后脑勺上。疼痛已经影响到了他的视野,然而他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还在略带思索地问艾萨克:“你觉得瑞文特是什么身份?”
艾萨克慢慢皱起了眉头。
正准备和艾萨克探讨个一二三四五六的伊莱听见一句:“他有什么身份?”
“对啊,我问你——”
一句话戛然而止,伊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问句并不是艾萨克在重复自己抛出的问题,而是在表达疑惑——那个外来者不是个血液特殊的外来者吗?怎么就扯到身份的问题上来了?
伊莱猛地回过头去,准确地在艾萨克沉郁的眼睛里捕捉到了一点不似作伪的迷茫。
完蛋。伊莱心里的小人扶额,忘记艾萨克听得懂奥斯都语、但是听不懂这群外来者之间使用的那一种奇怪语言了。
他只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解释道:“是这样的,爆炸发生之前,埃尔弗·伯伦堵在瑞文特的面前说——”
“‘像你这种身份的人,就算是血液也应该有点其他的用处吧?’”
……
伊莱和艾萨克并没有在弗瑞兹地下岩洞内待得太久。
伊莱已经知道瑞文特的血液也对自己的身体有危害,他还想多活几年,脑子抽了才会继续待在离瑞文特很近的地方。
呃,当然也不排除他的翻译卡已经用完了、而银甲卫兵走向瑞文特、一副要把瑞文特也抓去单独关押的样子的原因吧。
而艾萨克之所以帮助伊莱遮掩行踪、还跟着一起听墙角,就是因为只有伊莱能“听懂”外来者之间在说些什么,现在伊莱要走,他当然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他们“偷偷摸摸”地来,走的时候也是悄无声息的。
伊莱曲起左手食指节敲了敲右手腕上努力假装自己是个腕饰的藤蔓,后者就像饮饱了水的压缩毛巾一样膨胀伸长,与从前每次出现都能吸引许多目光不同,这回它贴着洞壁在蘑菇伞盖下与石头的缝隙之间前行,只要不是早有预料的人一直盯着这个地方看,谁也不会发现高耸的洞壁上多了一条垂直的、碧绿色的藤蔓。
藤蔓:狗狗祟祟。
看着藤蔓不再前行,伊莱拽了拽,确认藤蔓的另一端已经在地面上绑紧了个不会轻易移动的东西,垂下去的左手掐了一下虎口,手的疼痛和大脑的疼痛混在一起,反而让他的视野清晰了一点。
伊莱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适是被瑞文特的血引发的时他可以轻易地忽略掉那点疼痛,现在意识到了,痛感就节节攀升。伊莱还蛮苦中作乐地想:不知道再在这里呆一会儿会不会演变成“连呼吸都痛”?
伊莱抿了抿唇,还是没忍住笑着哼了一声。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手掠过他的脸颊,阴影罩住了他。
伊莱的笑容一滞,他回过头去,差点被突然放大的躯体惊得往后缩一缩。
是艾萨克。
他们现在比在半径一米的有效范围限制下更近,伊莱能够闻到艾萨克左胸伤口因在符文的作用下缓慢崩裂而散发出来的血腥味,要是气温再高一点,他甚至应该能在这个距离感受到艾萨克身上的灼热温度。
不妙,非常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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