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教者不是好东西。”
埃尔弗努力抑制住笑的冲动,绷着脸严肃地点点头,落在詹妮弗眼里,就变成了埃尔弗还在难过。她贴心地挨着埃尔弗,继续问道:“那你们为什么逃出地宫之后要来弗朗西斯呢?”
这是个很好回答的问题,因为只有弗朗西斯没有被教廷借信仰之名笼罩、因为弗朗西斯是教廷的手没办法光明正大伸向的唯一一个地方。
埃尔弗会这样告诉詹妮弗、告诉他童年时分的异族好朋友吗?
不会。
他说:“我在地宫发现了一副壁画。”
那其实都不能称之为一副壁画,因为那幅画是画在地面上的。达亚镇出身的一个外来者某天在角落里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知道怎么的带起了一点岩层来,他本来没怎么在意,然而在爬起来的那一瞬间,他从缺了一块表皮的地面上窥见了一抹紫色。
紫色提取工艺复杂、成本高昂,在这片大陆上是非常稀有的颜料。外来者本能地觉得不对,找了埃尔弗,而埃尔弗找了信任的人,他们在某个深夜一点一点地把附近的表皮全部抠了下来。有着会在深夜去旁边的通道与教廷人士接头的瑞文特在,这事实上是一份非常艰难的工作,他们通常需要等到埃尔弗回来之后才借由彼此身影的遮掩工作,白日还要交替着坐在已经被挖出来的地方不挪窝。
好在那副壁画不大,他们只艰难困苦了两三天,很快就窥见了壁画的全貌。
“那是一片蓝紫色的花海,”埃尔弗这样描述道,“和我在神——教廷圣殿中看见过的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一个非常精巧的亭子,亭子中央坐着一个人,银白长发,背对着壁画之外。壁画的一角还用古文字写了一句话,爷爷小时候教过我,所以我认出来那写的是——”
“致我冰雪与太阳一般的挚友。”
银白色头发并不算非常少,硬往弗朗西斯之上扯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但是如果建立在埃尔弗曾经说过的那些“我们为什么要到弗朗西斯来”的借口之上呢?
埃尔弗顿了顿,见詹妮弗依旧懵懵懂懂,便主动转开了话题:“精灵之心——”
埃尔弗卡住了,好吧,这也不是一个很好的话题。关于精灵之心“遗失”这件事情,事实上埃尔弗有一个猜测,只是不太好说出口。
这个时候詹妮弗说:“埃尔弗哥哥,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露丝姐姐呢?”
埃尔弗瞪大了眼睛,这个表情放在他那张典型公子哥长相的脸上有点滑稽,詹妮弗被逗笑了,很快就丢掉了那点沉重的心情,她捧着自己的脸说:“我又不笨的呀,我们精灵族向来都是很聪明的。”
更何况,詹妮弗想,露丝姐姐走之前还告诉她自己要去一个远一点的地方,都没有想过要瞒她。她的确只是幼崽,可是精灵是长生种呀,妖精也是长生种,和人类认知中的幼崽肯定是不太一样的。
她问:“你也觉得是露丝姐姐对吗?”
埃尔弗张了张嘴,最终轻轻摸了摸詹妮弗的头顶,他是知道詹妮弗和那只木妖精关系不错的,对于一只幼崽来说,这显然会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然而优先打击到詹妮弗的并不是露丝。
“那个是要给太阳哥哥的,”应该被露丝打击到的詹妮弗低落地说,“现在我把它弄丢了,这该怎么办呢?”
“太阳哥哥?”埃尔弗一愣,他就像抓住了某个至关重要的尾巴一样急切地问道,“太阳哥哥是谁?精灵族的精灵之心为什么要送给他?除了太阳之外,还有没有——”
还有没有冰雪,就像那副壁画的题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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