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吐出的白沫细细密密,嘴唇已经变成绛紫色。
谁看了都知道托克剩的时间已经不太多。
伊莱干脆利落地蹲下,借着查看托克情况时的动作先输送了一点治愈性的魔力进去,现在所有人都看着他,他也没办法不动声色地精准找寻到毒素的位置,只能先“吊”着托克的性命。做完这一切,他的神色也不太好了,抬起头来。
这个时候所有冒险者都有点浮躁,伊莱的年纪比他们中任何一个人都要小很大一截,长得又是一副没经历过什么风雨的样子。然而在那双冷静到有些凌厉的眸子注视下,所有人心中的焦虑都被奇异地抚平了,就像在这个时候突然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伊莱问:“舅舅呢?”
按理来说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马修应该会在现场才对。
一名神色还带着点残余惊慌的女性冒险者回答道:“中午和两外两名队员一起划小船出去了。”
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但思及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兜圈子的商船,好像马修通过小船去先行寻找原因也很合理。伊莱略微拧起眉头,他本来想问问马修的意见,但是看托克这副样子,恐怕马修还没回来就要死掉了。
贝利亚值得信任,但马修没有告诉他托克或者其他人也值得信任。
短暂的思考之后,他做出了决定。
伊莱站了起来,垂着眼睛看命悬一线的托克,轻轻吐出一口白蒙蒙的气。
“把他抬到他的房间里。”
贝利亚震惊又复杂的视线实在很好分辨,伊莱都不需要寻找,抬头就对上贝利亚的眼睛。贝利亚一愣,下一秒,他听见伊莱说:“而你跟着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马修的原因,这群看着都像刺头的冒险者意外地听伊莱的话,他们快速把托克抬回房间,又急匆匆地离开,好像晚走一步就会妨碍到什么一样。
最后一个冒险者带上了门,独属于托克一人的房间中只剩下了人事不省的托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下来的贝利亚、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艾萨克,以及坐在床沿上,扭过头看托克的伊莱。
艾萨克话少,贝利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保持沉默,伊莱得到了一个相当安静的思考空间。
治愈魔法要起到最大的效用,首先,施术者要找到症结在哪里。
伊莱上辈子那些水母携带的大都是神经毒素,破坏的是神经组织,按理来说应该往脊髓或者大脑的方向寻找,然而在甲板上粗略查看托克状况的过程中,伊莱发现托克的手臂血管呈现出一种相当不详的深青色。
血液会在心脏作用下在全身循环,往最坏的地方想,或许此刻托克全身都是深海水母的毒素。
伊莱看看托克的体型,幽幽叹了口气,他转头看向艾萨克,试图做出最后的挣扎:“圣水真的不可能对托克有用吗?”
“没用,圣水只能作用身体表面的伤口,不能作用身体内部的毒素。”艾萨克无情地回答,“而且最后一瓶圣水已经喝掉了。”
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贝利亚目露震惊,如果不是说这话的人是艾萨克,他现在已经要冲上前去拎着说话的人的领子问了。
你刚刚说什么?圣水被喝掉了?谁喝的?哪个骄奢淫逸的、该死的家伙把要花大力气才能从教廷手中抠出来的圣水拿去喝?
但是那一腿余威尚在,他到底是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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