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足够的食物,都很虚弱,里奇撑着地面一点点站起来,缓步走过去,在利昂面前蹲下,看着利昂苍白起皮的嘴唇,他重复道:“你把这个给我做什么?”
利昂终于看向了里奇,对上一双黑亮亮的、满是执着的眼睛,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回答,里奇就会一直问,直到得到一个结果。他的弟弟就是这样的人,执拗又不懂变通,小时候被他扣黑锅,就含着泪不知道怎么辩解,只能一次次重复:“不是我。”
利昂每次看着里奇这副模样,得意之中又要有点郁闷,心想:他这个弟弟怕不是傻的,明明只要说是哥哥做的就行了。他是很调皮的,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父母甚至不会去推敲。
但是里奇从来都没有把利昂供出来过,都是利昂嬉皮笑脸地把扣在弟弟脑袋上的黑锅再拿回来,被揍了还要想是不是自己脑子出了问题,才主动去挨这顿打。
后来他们入学,里奇以优异的成绩进入第三学院,利昂酸溜溜地想:哦,原来让人心甘情愿地去领一顿责罚,也是官员的基本技能。
他年少时就非常讨厌被父母偏爱的里奇,把厌恶延续了许多年,不去想或许自己是真的很爱护这个弟弟。
现在也一样。
利昂嘴巴一咧,露出个流里流气的笑,还带着点讥讽的意味。
“怎么,咱们未来的大官员连这个都不懂?雪那么大,或许连天赋者都要受限,我们被困在里面,外面的人进不来,就这么点吃的,要么都死得早点,要么——”
“啪。”
非常清脆的巴掌声,利昂的头被打得偏了过去,他不知道自己的弟弟还有这样的力气,愣了好一会儿,用舌头顶一顶,还能舔出来点血腥味。
“利昂,”里奇的声音略微有点抖,“你说什么胡话。”
利昂回过头,眼睛里的戏谑与不正经就像被那一巴掌彻底打没了一样,留下里奇从未见过的冷静。
“你觉得我在说胡话?”
里奇的手缩了缩,向后一跌,坐在地上,利昂是不会好心到给他喘息时间的,细细密密的话接踵而至,砸得里奇甚至有点眼晕。
“你都在第三学院读到五年级了,应该知道这场雪不同寻常了吧?天赋者能够在这样的大雪中正常行走吗?就算他们能够行走,他们能够搜寻到我们吗?甚至这个岩洞还那么隐蔽!”
里奇垂着头,留给利昂一个黑色的发旋,就像过去他被扣上黑锅时一样倔强。利昂突然生不起什么气了,他抬手揉了一把里奇的头发,里奇被揉得一愣,抬头看利昂。
“你得活下去才行。”利昂说,“我接受教育的时候不如你认真,但也是真的接受了教育的,我知道弗朗西斯的现状危险,说不定这场大雪就是阴谋,所以你要活下去才行,因为你是弗朗西斯未来的官员,你的价值更大。”
而他只是弗朗西斯的普通领民,孰轻孰重,他很清楚。
里奇同样清楚,然而他坐在原地,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可是你是我的哥哥。”
利昂喉咙一紧。
他们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刻,利昂不喜欢里奇,里奇小时候黏利昂、懂事之后也不再热脸贴冷屁股,他们连称呼对方都不耐烦地直呼名字,突然来一句哥哥,还真的是让人无所适从。利昂顿了顿,扯出个笑:“那又怎么样?”
的确不能怎么样。
利昂接着说:“你知道反抗的道路总会有着牺牲对吗?”
里奇喉咙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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