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核心的强弱,当它们衰退到一定程度,就代表着当前世界走向了末路。
而问题是,序号零世界没有任何走向末路的征兆,这是主神空间需要观测的部分,然而现在主神空间封闭,监察系统停摆,主神不知所踪,系统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去分析这片大陆的土壤,最终找到了算法给出的可能性之外的原因。
另一种力量进入了这个世界的土壤,它们取代蚕食了序号零世界的世界力量,弗朗西斯是最后的堡垒,如果弗朗西斯土壤中的魔力也被取代,序号零世界就将不再是序号零世界。到时候会怎么样,谁也不清楚,总之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而世界中除了世界力量,还存在着世界意识。
世界意识的存在感不那么强,它们就像沉默的程序,监测到世界的某项指标出现差错,就会开始运转。这场大雪很可能就是它正在运转的证明。
伊莱不知道是哪项指标出了问题,或许是弗朗西斯土壤中的魔力低到极致,或许是教廷正在酝酿的阴谋触及红线,那都不是很重要了。重要的是这场大雪的存在意义是为了把出现错误的指标拉回正常值,当世界意识发现这片大陆上简直哪里哪里都在报错,它就会采取最简单的方法——删除。
弗朗西斯或许没有出现谬误,不至于被连带着一起删除,但伊莱赌不起。
雪都落到弗朗西斯了,谁知道这种删除是针对性的还是直接删到恢复出厂设置的。
伊莱这么认为,但系统不这么认为。
[伪神和教廷不会坐以待毙,这场大雪对弗朗西斯之外的危害更大,宿主没有必要首先做出应对。]
系统的意思是:顺其自然,让这场大雪带走更多的人,弗朗西斯做出了积极的应对策略,再怎样失去的力量都要比教廷少得多,只要等得够久,教廷元气大伤,一定会花费一部分力量去停止这场大雪,到时候就是弗朗西斯的机会。
用小部分领民的生命去换这样一个机会,太划算了,也许弗朗西斯的领民听了也要表达赞同。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弗朗西斯的领民不无辜吗?就算可以一换二、一换三、一换四,他们又为什么要付出一呢?
“系统,”伊莱说,“我不可能这样做。”
系统很费解。
[弗朗西斯并不会因此覆灭,还可以保存大部分有生力量;但如果宿主这个时候使用卡片,宿主就有很大可能在与伪神对上的时候失去性命。]
不划算,在系统的计算机制中,简直不划算到有点愚蠢。
伊莱轻轻叹了口气:“可是我不太在意自己的性命,你不是知道的吗?”
沉默,好似永远没有边界的沉默,因为他们都知道伊莱说的是真话。
伊莱对活下去的欲望不那么强烈,从前他被圣水折腾得昏迷吐血的时候都能笑着去安慰别人;在得知系统能够在他死亡之后回溯时间线之前就毫不犹豫地出入各种危险之地。
他出入危险之地可以称得上有点肆意了,但并不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实力有那么强的信心。他就是单纯地想要去做,然后就去做了,并且不去考虑“我这样做了、我会有什么风险”。真的病得很严重那段时间他会想:我死了之后我的家人会很伤心。仅此而已,而不会想到“为了不让我的家人伤心、我要努力活下去”。
这其实是很不正常的,他拥有很多很多的爱,也同样爱很多人,有很多想要去做的事情,按理来说应该有蓬勃的生存欲望。
他没有,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系统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
“我的计算方式和你的计算方式不一样,系统。”伊莱垂着眼睛,他抬起手,看乖乖呆在自己手指上的荆棘指环,“是否会对上伪神、是否会对上教廷、是否会落败、是否需要监察者方舟来拯救自己的生命,对于我来说这都是未知的未来,思考它们没有意义。我能够抓住的现在是艰难抵抗大雪的弗朗西斯,如果使用这张卡片能让弗朗西斯变得好一点,我就会去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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