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一壶好茶,又领着跑堂将二楼的人清了个干净,只剩下?海靖王、步故知、李博达和几个王府随侍。
萧岳在?经过步故知身边时,悄悄低语了一句:“可要杨少卿前来?”
步故知心知这句躲不过海靖王的耳朵也躲不过身侧李博达,干脆朗声回了:“不必劳烦杨少卿,只替我?向杨府传话,今日要晚些回去便可。”
萧岳一怔,但随即懂了步故知的意思,便再没多说?什么,跟着掌柜和其他学子一同出了楼。
等楼内彻底安静下?来,海靖王才淡淡开口,语气含笑:“方?才本王已看过了贡院前的桂榜,你二人便是今年的解元与亚元,又同时聚在?此处,想?必关系并不一般啊,倒也是好事。”
步故知听了海靖王此话倒没什么反应,但李博达却有些捉摸不清,他原本以为海靖王因着杨妃的缘故,对步故知多加青眼,此番前来也是为了给步故知撑腰。
可怎么海靖王竟是将他与步故知看做是关系好,究竟是别有他意还是当真并不关心这个步故知。
但不管如?何,依照现今陛下?对海靖王的态度,莫说?是他,就连是他的父亲,在?海靖王面前,面上也只能奉承着。
他强自按下?心中不满,仿佛方?才情绪有些失控的另有他人,嘴角扯了个笑,再对着海靖王一揖:“此等小事,如?何劳烦殿下?亲自掌眼。”
海靖王微微摇了摇头:“此关我?朝未来肱股之臣的大事,如?何能轻之,李亚元莫要自谦。”
郡王为君,而举子甚至称不上是臣,只能算作是民,海靖王自然?不需对李博达或是步故知以解元亚元尊称,这样称呼,在?旁人看来是海靖王没有架子,但在?李博达耳中,却莫名显得有些刺耳,他的直觉告诉他,海靖王绝不会是简简单单途径此地。
果然?,他听见?海靖王随后一句:“不过,即是同窗庆宴,为何要如?此大动干戈啊,就连本王,都差点被拦在?门外了。”
语气是有些玩笑,但自有机锋在?内。
若说?如?今京城内,哪个龙子龙孙最令国师一党头疼,那必然?是海靖王,倒也不全是因为海靖王乃是康定帝最喜爱的嫡孙,而是海靖王自己便行事独成风格,令国师一党捉摸不透。
海靖王从小养在?康定帝身边,受当朝大儒亲自教导,最有君子之风,从未行过不符规矩之事,但凡事若是经海靖王之手,总会以一种旁人未曾设想?过的方?式完满完成,甚至能当着国师的面,让国师咽下?海靖王塞进去的亏。
不过好在?,海靖王行事从来会留三分余地,叫人吃下?亏之后还能庆幸没到最差的地步,比之康定帝的一些作为,海靖王要更显中庸。
故此话虽有玩笑之意,但实际已是明白指出李博达行为不端之地,叫李博达有些震惊。
他本以为海靖王第?一句没有为步故知撑腰,就是如?往常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就算当真是为了步故知撑腰,按海靖王平日里的行事作风,也不会点出得这么清楚,结果,海靖王竟杀了个明明白白的回马枪,倒叫李博达一时语塞。
已近午时,窗外的阳光斜照入内,气温也随之升高。
李博达也不知是因热的还是因别的,额头沁满了汗珠。
而海靖王也没有催促之意,倒是施施然?端起了茶盏,掀盖划沿撇沫,发出清脆的响,一声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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