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定帝像是没听见这话般,但是眉头却稍稍舒展了。
批了一会?儿折子,突然放下了笔,将剩余的折子大致都翻了翻,末了,嗤笑道:“瞧瞧,他们倒是会?为朕省事,都是与那步故知有关?的折子,没什么好看的,都收下去吧。”
一旁的侍宦应声上前理好奏折,当真全部端了下去。
康定帝又咳了几下,李忠正赶紧为康定帝抚背,等康定帝缓过气来,又接过侍宦呈上的大氅,为康定帝披上:“主子,多穿些吧,外头快要下雪了。”
康定帝倏地沉默了,抬眼?望向琉璃窗外的夜色,但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明暗的灯影下,他的面容有些晦暗,良久之后,才淡淡开口:“时候应当差不多了吧,怎么还没有消息。”
李忠正想了想:“景州毕竟偏远,路也不好走,即使八百里加急,恐怕还要上个?几天......”
但话还未说全,殿外陡然有传讯骑兵来报,对着殿内高呼:“景州八百里加急——”
李忠正张开的嘴还没合上,生生愣住了。
康定帝看着李忠正怔忪的模样,难得朗笑出声:“李忠正啊李忠正,怎么就?这么巧呢。”
李忠正反应过来,也跟着陪笑道:“哪里比得上主子神机妙算。”
*
两日后大朝,康定帝将景州万民书公?布天下,赦免步故知越权之罪,但革除了步故知的功名。
不过再三日后,康定帝又以步故知解景州瘟疫之功,赐步故知太医院院判之职,并?特?许步故知在京创立中医馆。
自步故知以中医之法破景州瘟疫之后,中医之名连同着景州巫医之恶便在全国传扬开来,国师一党最为仰赖的民心开始动摇,越来越多的有识之士站出来,自发支持中医。
一场自上而下的医术改革势在必行。
不过在此之前,有一件喜事在杨府发生。
——那便是步故知与款冬的婚礼。
在步故知与张三娘说想要与款冬补办婚礼之后,杨府上下便紧锣密鼓地安排起来,日子也刚好定在了款冬生辰那天。
在繁复却并?不繁琐的仪式过后,步故知牵着款冬的手入了新房。
满室红烛照耀下,款冬涂了胭脂点?了朱红的脸上像是添了一层釉色,恍若上好的彩玉,让步故知有些情难自已,内心深处好像燃起了一场大火,不断灼烧着他的理智,而款冬便是可以拯救他的甘霖。
或许是步故知的眼?神太过直白,也或许是款冬自己?本就?对步故知有所渴求,两人视线才相撞,连合卺酒都只来得及浅尝一口,步故知便单手解下了帷帐。
这场火实在烧得太过旺盛,旺盛到款冬有些受不住,生了扼制的念头,但这火又实在怪异,即使水再多,也浇不灭,甚至燃得越发炽盛。
“嗒”一声,床头的红烛因?震动而倒了下来,粘稠的烛油沿着小?案流下,滑腻腻的,但火焰却依旧在有力、持续地跳动。
直到天色将明,红烛燃尽,室内春色方歇。
次年,步故知在京创办专门的中医学校,向全国招揽医学生,并?正式主导医术改革,广收弟子、编纂医书。
步故知与款冬的孩子也在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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