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罗尔的脑子飞速运转,身体却还在冻得发抖,她露出后怕的表情,哆嗦着说:“你……你不认识我了吗?西弗勒斯,我是……我是卡罗尔·弗洛加特,就住在你家前面的那一排。”
一定要合理化自己的存在——这是卡罗尔总结出来的进入别人梦境后的第一要务。尤其是在那人没有见过自己的情况下。
梦境是现实的投射,斯内普没有见过小时候的卡罗尔,那此时的卡罗尔在斯内普的梦里就是不存在任何现实依托的凭空之物,是非请自来的闯入者,就像在一幅十七世纪的田园风景画里出现了蒸汽火车,她是动摇梦境的逻辑性和稳定性的不和谐因素。
一旦斯内普觉得她不应该存在,她要么立刻被他排斥出梦境,要么,他的潜意识便会冷酷地对她发起围剿。
“卡罗尔·弗洛加特?”这个未来会出现在他人生轨迹里的名字显然触动了他的潜意识,他皱眉回忆了一会,便认可了她的存在。
可他的语气依旧不算友善:“你父母没跟你说过晚上不要出门吗?还是说他们和你都完全不在乎这条小命?”
“他们不见了。”卡罗尔看似脱口而出,实则仔细地观察着斯内普的反应,“他们好几天都没回家了,我担心……我害怕……害怕他们是不是……被怪物吃掉了。”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犹犹豫豫的,斯内普眉头皱得更紧,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之色。
他沉默了一会,低声说:“就算是这样,晚上出来找也是不明智的。”
“我知道了。”卡罗尔沮丧地垂头,又小心翼翼地看他,“谢谢你救了我,刚刚真的很危险,幸好没有连累到你。”
斯内普不自然地扭头,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个音,“我就是想看看是哪个蠢蛋竟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卡罗尔自然不信他的话。
没有人能在害怕到连嘴唇都快咬破的情况下还要去凑热闹。
他的恐惧是真的,他冒险想要救她也是真的。那他脸上的排斥和话语里的不善是不是真的便不重要了。
卡罗尔从来不会依据一个人试图表现出来的东西来评判对方的心性和人格。
屋子里静默了一会,卡罗尔的鼻子有些发痒,她连忙捏住鼻子,把喷嚏压在了喉咙里,发出一声闷闷的轻咳。斯内普被她弄出的声音惊动了,眼角一抽,条件反射地看向紧闭的屋门,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抱歉,我太冷了。”卡罗尔抱着肩膀,头发还在往下滴水,一阵一阵地打着寒战。
斯内普盯了她一会,不太情愿地说:“跟我进来。”
他举着蜡烛,轻手轻脚地向里走,卡罗尔脱掉鞋子跟在他身后,尽量不弄出任何响动。
他们从逼仄的玄关走进了一间大概是起居室的房间,房间不大,但光照有限,只能看出墙皮斑驳,有大块大块的深色痕迹,不知道是墙体渗水发霉还是别的什么脏污。
地上四处散落着报纸、包装袋、食物碎屑和玻璃瓶,要完全避开它们不发出声音是一件非常有难度的事。房间里还摆着一张能坐两个人的沙发、一把扶手椅和一张矮桌,东西并不多,可还是让房间因为它们而变得局促。空气有着浑浊潮湿的气味,像是梅雨天里晾了一周没干的毛巾散发出的令人不快的怄味。
“你在这里等着。”斯内普在煤油灯的狭小光圈里绷着一张阴沉的脸,他用表情直白地表达他十分勉强才能允许她出现在这里的心情,“最好不要让我看到你动任何东西,也不要弄出一丁点动静。”
卡罗尔露出和善的微笑,“请放心,我保证。”
像是意外她的好脾气,斯内普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往外走了两步。迟疑了一瞬,他又垫脚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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