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除了客观上的义务和能力,你本身对于他的事是什么态度?”
她对斯内普的态度?
卡罗尔静默了一会,喝了两口酒,慢慢地说:“非要说的话,在所有我曾经帮助过的人里,目前只有他,是我私人情感上非常希望他能拥有一个美好结果的人。”
不是说别的病人就没有牵动过她的情绪,她也曾因为不少无力挽救的死亡感到哀痛,但那只是出于对生命本身的敬畏和怜悯,而没有落实到具体的个人上去。
伊芙琳一下子就笑了,“那你还犹豫什么呢?既然他的困境是如此艰难,而你的意愿又是如此的明确且真诚,为什么还要顾虑那么多呢?”
卡罗尔喝光了杯子里所有的酒,盯着杯面上自己变形的倒影怔怔出了会神。
她吐了口气,淡淡地说:“每个人都有权利决定自己的人生,万一我认为的好并不是他想要的呢?”
自由处置自己的生命是人类最基本的权利,如果一个人经过了深思熟虑决定放弃自己的人生,别人又有什么资格去阻止?至少,在她身边就已经有三个人不容她插手,强硬地对自己的生命做出了安排。
伊芙琳仔细地看了卡罗尔好一会,神情忽然变得无比温柔。
她轻声说:“可万一,你认为的好正是他迫切需要的呢?”
卡罗尔不语。
伊芙琳的声音轻轻响在她的耳边:“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会允许自己迷茫太久的人,卡罗尔,做你想做的,别管它是不是绝对正确,别让自己后悔。”
夜深时分,卡罗尔回到家,和以前的每一天一样,脱衣服,拆头发,洗澡,喝点冰水,躺沙发上听会电视新闻,了解一下普通人的社会的最新发展,最后回房间准备睡觉。
走向床的时候经过了立在墙边的老旧实木衣橱,卡罗尔脚步顿住。
驻足片刻,她挥动魔杖,衣橱无声地移开。她敲出拉环,拉出那个黑沉沉的木盒,盒子里面的东西还是不变的那几样。两把口琴,一把手·枪,一个金戒指,两封信。
六件东西,来自五个人的遗物。
卡罗尔的目光在每一个她无力挽留的生命的象征物上都停留了一会,最后凝目在写着“卡罗尔收”的那个信封,信封上斑驳的泪痕让她有些恍惚——原来她曾那样汹涌地流过泪吗?
它来自某个已经死去了很久但又在不久前见到的人。
它是雷古勒斯写给她的最后一封信。
手指摩挲着用凌厉的笔触写出来的属于她的名字,卡罗尔心中涌出把信封打开的冲动。
但她收回了手。
这封信她曾看过无数遍,信里的每个标点符号都历历在目,不用再看一遍了。
卡罗尔转而拿起了一把口琴,上面刻着的名字用的是和信封上同样的字体。
她摸了摸冰冷的琴身,像在摸着谁的尸体。
雷古勒斯。
她无声地说。
你现在在哪里呢?
掌心的金色盖板反射着清冷的光,沉甸甸的,不发一语。
卡罗尔把口琴也放了回去。
我不会再让自己后悔的。
她再次无声地说。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6-27 16:15:36~2023-06-29 19:49: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50190407、passzoe、浅浅一夏、总是做梦的妍酱 1个;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