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找他修收音机的人又摆出一副随便他折腾,坏了也没事的态度,他就大着胆子把收音机给拆了,找出问题后回校问老师,让人买到需要的材料,又按照拆的顺序倒着把收音机装了回去。
缝纫机和自行车都差不多,运行原理不怎么难,一般人不会修一是因为没基础,二是胆子小,怕拆了装不回去。
程亮有基础,又不担心装不回去,敢下手多拆几次就会修了。
虽然在程亮口中把收音机拆了装回去很容易,但程蔓不会真觉得这活没有难度,更不会觉得她哥学会修东西是因为胆子大。
天分肯定是有的,只是他谦虚,没觉得自己很厉害而已。
程亮说话间,一家子人围到了饭桌前,程蔓端起碗先挟一筷子腊肉问:“你下午修什么去了?怎么这么久?”
程亮叹着气说:“我不是去了一下午,上午九点多就被麻子叔叫去帮他修收音机了,中午饭都是在他家里吃的。”
程蔓下午三点左右才过来,因为没看到程亮,随口问了句,当时她妈也是随口回答的,说被叫走帮忙了,她就以为他是吃完中午饭走的。
这会惊讶问:“这么久?”
王秋梅听着也想起来:“对啊,你平时帮人修收音机,不是一两个小时都能弄完吗?今天怎么去了那么久?”
程亮说道:“因为我不止修了一台收音机啊。”
程蔓纳闷问:“那是几台?”
程亮伸出右手,然后将大拇指摁下去。
“四台?”程蔓面露惊讶,“麻子叔他家有这么多收音机?”
虽然收音机价格不贵,一台就五六十,这两年票也没以前难弄,像国营厂这样的大单位,每个车间一个季度都会奖一张给优秀员工。
程进年前就得了张收音机票,给他们的小家也添了台收音机。
而放眼整个职工院,家里有收音机的没有上百户,也有四五十家。
可收音机这种东西,一家有一台就行了,程进会再买一台,是因为他得了分房,早搬出去了,家里早些年买的这台收音机都是程树伟夫妻在听,他吃饭时才能来蹭着听一会。
一家四台收音机,这得是多大户的人家啊!
程蔓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难道麻子叔他们家发达了?”
“发达什么啊!浪荡了一辈子的人,还能指着他收心?”王秋梅撇嘴,语气里很有几分不屑。
真不是她看不起人,实在是这个外号麻子的人没什么能让人看得起的地方。
麻子姓崔,原本有个很书生气的名字,但因为麻子麻子被人叫多了,现在记得他姓什么的人很少。
麻子出身很好,这个出身好,不是指他的成分,而是他出生时家境优渥,机械厂这一片,早年都是他家的地。
但麻子有个不中用的爹,好赌,早早就把家底输光了,到解放时一家子穷得叮当响,靠麻子妈在工厂做工度日。
所以定成分时,他们一家幸运地定了工人成分,麻子爹活着的时候,常因此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命里带福才有这运道。
在他口中,赌博输光家产倒成了好事。
在亲爹输光家产前,麻子受的最大的苦是得天花留了一脸麻子,十岁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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