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刷卡进门,被房间的布置惊到:“靠,这些人真够有钱的。”
程文逸随口应了一声,没太理他。
宽敞的空间放了两张床,光头随手把衣服脱在靠外的床上,进去洗漱。程文逸掏出转换接头,把手机脸上充电器,之后就平躺在另一张床上,只留了一盏床头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多久光头便洗完出来,瞥了一眼床上,问道:“文逸,你不洗吗?”
程文逸没抬头:“待会再说。”
光头闻言点点头,也把自己的手机连上转接头,动作间不小心瞥到程文逸的屏幕,抿嘴一笑:“你那小男朋友一晚上打了五个未接了。”
“不用理他,”程文逸提到这个有点烦,“我跟他说过晚上有局。”
“那确实缺点眼力见,不如之前那混血,”光头附和道,“今晚这场面够大的,刚才那圈人要能深聊上几个,下半年那展就有戏了。你不知道,我刚才去厕所的时候还看见殷谣跟隋治延拌嘴呢。”
程文逸像是想起了什么:“殷谣那儿子叫什么来着?”
“隋烨,在做电影投资,”光头替他解答,“怎么,你遇见他了?他不怎么露面,我还不知道这人长什么样呢,我之前想让阮存希帮我引荐引荐,人没看上我们。”
程文逸下午才听见这两个字,来源于对方的自我介绍。
于是那一幕又清晰地在他脑中演了一遍。付斯怀,那个明明自己很熟悉,却又好似截然不同的人突兀出现在眼前。他不声不响地站着,整个人看上去疏离而冷淡。
尤其是对自己。
好几年的时间,付斯怀外表没太大变化,硬要说的话,比当时白一些、瘦一些,明明这些都是更羸弱的象征,但或许是衣服的点缀,让他多出几分不好接近的氛围——本不属于他的氛围。
他手上那枚戒指程文逸分不清品牌,但从钻石的分量也能看出来价值不菲。旁边那个隋烨,居高临下的模样让他无端觉得戒备,临走前程文逸却看见他俩牵手扬长而去。
而这个隋烨,偏偏还是隋治延的儿子。
“诶,”程文逸叫了光头一声,“当年我走之后,你还听说过付斯怀的消息没?”
光头有些诧异:“怎么你也问起他?我跟他又不熟。”
程文逸没听清前半句话:“那时候你不是在国内嘛,没点消息传闻什么的?”
“我关心他干嘛,一个你取乐的小孩,”光头一头雾水,“好像后来搬去其他地儿了。”
跟付斯怀最后一面是什么场景?程文逸已经回想不起来。
可能是在家里,也可能在某个便利店,程文逸记得自己熟练地撒了个谎,骗他自己要去海岛旅游,回来给他带鱼干和贝壳,也许是其他的什么玩意儿,自己连一个像样的谎话都懒得编。
毕竟付斯怀是最好打发的。不会计较,不会撒娇,不会生气,无论有多少填不上的谎言,都不需要弥补。程文逸没见过他失望伤心的时刻,或许是他藏得太好,没有留出任何瑕疵。
看起来像块玻璃,却是最经摔的塑料,所以可以随意揉搓。
程文逸记得自己一开始容纳付斯怀,只是觉得他嘴硬的模样很好玩,左臂上带着一整片擦伤,耳朵冻成红色,却平静地陈述自己“没事”;后来发现这人实在能干,做饭、洗碗、打扫,任何事情都细致而毫无怨言。以至于程文逸那段时间每次看见他都心情愉悦,与自己圈子里的同龄人交际,都需要思考斟酌,要维护关系,而跟付斯怀之间的相处,却不需要任何成本,最多就是给个空房间让他跟杨铮睡一觉。
到后来程文逸甚至起了那些旖旎的小心思,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看他难得无措的反应,很有意思。
不过也只是点到即止。
做到底就没劲了,多一层关系,总觉得像送出了什么把柄,虽然如斯怀看起来不会以此来要挟什么,但人心易变,谁又说得准呢。程文逸不想留类似的隐患,付斯怀就是块塑料玩具,花太多精力就显得多余。
但为什么现在的付斯怀成了这幅把握不透的样子,站在一个自己惹不起的人身边?
程文逸皱着眉拿过手机,WhatsApp弹出两张图片,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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