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听着,觉得比起宁温女士,宁辞更看不起他的父亲。
宁辞读懂她目光里的疑惑,解释说:“我爸这个人,不信什么感情,只觉得组建一个家庭,跟吃饭喝水一样自然。温女士想要爱情,他骗了她。”
“那时候温女士不甘心,跟他争吵。她或许只是想要一个道歉。但他只是忽视她,任由她的情绪疯涨,他就冷静的看着,似乎在用自己的「温和有礼」去衬托她的疯狂。”
那时候宁辞还小,但他无法忘记那些由他亲眼见证的、刻骨铭心的争吵。
“因为涉及到财产分割,我也还小,他们的离婚办了好几年。”
“可是在温女士走的那天,林语淳大着肚子进了家门。”
几乎是在那个瞬间,宁辞感觉到宁温对他和那个男人的恨意倒了极限。
那时候,宁辞不觉得林语淳脏,也不迁怒她鼓起来的肚子。因为宁辞听说,是他早早就打着单身的旗号,跟下一个女人相亲。
宁辞只觉得,那个姓周的男人,好脏,好恶心。
白薇听着,感受到从五岁的宁辞的视角里,传递出来的那些信息。
她几乎能感受到那种窒息和压抑。
所以宁辞不怪宁温,他甚至觉得她应该走。
宁辞不想做绑住她的那根绳索,他很庆幸,温女士可以去寻找属于她的、不被当成疯子看待的新的人生。
她走得挺对的。
“我不会邀请那个男的,我怕他脏了我们的婚礼,也怕他脏了你的眼睛。”
有风吹来,灌进宁辞的衣服里,他的衣摆晃荡着,跟山风一样自如。
白薇拦腰搂住他。
“宁辞,我在想,这么久以来,你是怎么长得那么健健康康的?”
她找不到别的形容词,就想用健健康康来形容他。
白薇觉得她努力地改变自己的命运,是因为憋着一口气。
她有自己的动力。
可是宁辞呢?
他物质富足,什么也不缺,什么欲望也没有。
他讨厌他的父亲,却也不想花费时间和精力去反叛。他不怨恨他的母亲,不怨恨其他所有的一切。
他情绪稳定,在长年累月的孤独里,他的心理没有任何问题,连抑郁都不曾有过。
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感受到自己腰腹被温暖纤细的手收紧,宁辞浅笑。
“健健康康吗?”
“可能是因为我很早就知道,如果自己不在乎自己,世界上就没人在乎我了。”
“我会下意识找点儿稍微感兴趣一些的事儿做。高中的时候喜欢打篮球和做饭,把去江城找温女士当成目标。从首军退学后,我觉得计算机也蛮有意思。”
“再后来……”他垂下眼眸,看着白薇,“我遇见了你,我觉得好像曾经缺失的那些意义,都被补足了。”
看呐,他是多么会说情话的一个人。
白薇觉得自己只是砂糖中的一粒,可落到他那里,他就把她捧成了稀世珍宝。
说到底,还是她更幸运。
“宁辞,我在乎你。”
“我永远会爱你。”
她在他耳边低语。
她以灵魂起誓。
当红日完全升起,光线变得澄澈时。
宁辞听到自己那掩盖不住的心跳声。
他吻了她。
带着感激。
-
白薇和宁辞的好友们被提前一周邀请到草场农庄。
姜稚南爱上了遛着牧羊犬放羊,陆然在她跟小狗在草场上打滚时,处理着网综的一些琐碎事务。
等参加白薇和宁辞婚礼的假期回去,他们的网综就要开始了。
自从那天过后,找上来的投资多到他们可以尽可能地把节目做得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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