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定心神,她悄悄去瞄右侧之人。
男人冷白的脸庞仍是一副淡漠神情,深邃眉宇间无悲、无喜,更无愤怒与窘迫,仿佛一片寂静的深潭,周围一切都与他无关。
这份沉着冷静实在让舒云念佩服。
佩服之余,又不禁去想,他是接受残疾的事实,完全不在乎了,还是已经心灰意冷、彻底麻木?
如果是前者,那是件好事。如果是后者……
思绪纷乱间,轮椅上的男人忽的朝她看来。
那眼神不冷不淡,却带着勘透人心的力量似的,叫舒云念眼睫颤了颤,悻悻地别过眼。
“诸位贵客今日莅临我们傅家和程家的订婚宴,老妇我深感荣幸……”
傅老太太笑容温蔼地走到台前,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两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一左一右陪在老太太身边,满脸恭敬。
等老太太作为大家长说罢场面话,两位中年男人里偏瘦的那个搀着她走向主桌,另一位阔面的男人则留在原地,继续致辞。
这满座的宾客,对舒云念来说都是陌生人,她一个都不认识,只能靠猜——
比如这位留在台上继续发言的中年男人,应该是傅先生的父亲?
那傅先生的母亲呢?怎么都没见到。
她第一次订婚也没经验,所以有钱人家的订婚宴,新郎新娘都不用说话,只要站在台上维持笑容就好了?
省心倒是挺省心的,就是…没什么参与感。
某一瞬间,舒云念觉得她和傅司衍就像迎亲婚车上摆着的陶瓷娃娃。
婚宴需要一个新郎,他就坐在轮椅,被推了上来。
需要一个新娘,她就赶鸭子上架,稀里糊涂站在了这里。
而这场看似热闹和谐的订婚宴,对他们两人而言,都毫无意义。
直到双方家长都声情并茂结束致辞,掌声再次响起,舒云念才拉回思绪,打起精神。
司仪又说了一段串词,就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吉日结良缘,喜气暖人心,在这秋高气爽、宾朋满座的美好时刻,请一对新人互换戒指,订下这段美满姻缘。”
说话间,一位身着燕尾服的应侍生捧着托盘上前。
雕花木质托盘上放着两个红色丝绒首饰盒,女戒是经典款的五爪钻石,男戒是最简单的素圈。
除了女戒镶嵌的那颗大钻石是普通人买不起的鸽子蛋,这对戒指的款式中规中矩,和普通人结婚的戒指没什么区别。
从这订婚戒指,舒云念也足以看透这场婚姻的性质——外表光鲜亮丽,实则毫无感情。
思忖间,轮椅上的男人已拿起那枚鸽子蛋钻戒,静静看向她。
舒云念轻抿了下唇,很是配合地将手递上前。
手指被握住的那一霎,冰凉的温度透过肌肤,直达血液般,叫她后脑勺一个激灵。
他的手好冷。
和他苍白的肤色一样,毫无生气。
要不是他在呼吸,舒云念真怀疑他是不是活人。
“到你了。”
男人清冷的嗓音在眼前响起,舒云念垂下眼,那枚鸽子蛋钻戒已经稳稳戴在她的中指上。
辉煌明亮的灯光下,钻戒精细的火彩,耀眼夺目,衬得她本就纤细如玉的手,愈发白皙优雅。
她也无暇欣赏,赶紧拿起那枚男戒,套上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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