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回屏幕,朋友圈下是一条杠。
她并未对他开放朋友圈。
傅司衍黑沉沉的眼波微动,他切出界面,面无表情将手机丢在一旁。
无所谓,反正他也不感兴趣。
*
第二天清晨,连绵的秋雨总算停了。
ICU不同于普通病房随时可以探望,每天都有固定的探视时间段,且每次探视得换上隔离服,探视时间不超过半小时。
苏城人民医院早上的探视时间段为7点到7点半,舒云念起了个大早,在ICU陪了养母半小时,又到医院门口的早餐店随便吃了碗素浇面,便坐公交往单位去。
本来她工作这两年,也攒到了小几万,打算买辆便宜的代步车。车都看好了,就等着下个月工资到账,她就去车行签合同。
没想到养母突然出事故,不过几天功夫就掏空家里全部积蓄,甚至连桂花巷那套90平的二居室都挂上中介,亟待出售。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舒云念才深切体会到,人活一世,其他都是虚的,平安健康才最重要。
现在只希望养母能尽快苏醒,否则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赶在9点前,舒云念到达评弹团。
团里人并不多,各个部门加起来也就50人左右,所以谁家出了点事,很快就能传开。何况作为团里最为出众的青年演员,舒云念本就备受关注,现在一连好几天没来,她母亲出车祸的事也就传开了。
这会儿她一到单位,就迎来同事们的关切问候:“小舒,你还好吗?几天不见,你瘦了一圈。”
“倷妈妈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呀?”
“唉,那个醉驾的真是个杀千刀,害人害己,就该拖出去枪毙!”
面对关怀,舒云念勉强挤出一抹笑:“人还在监护病房里,医生说还要观察。”
又寒暄几句,见团长来了,她赶紧迎上前:“团长,我想和您商量下九月初去杭城演出的事。”
团长见她回岗,看她一眼,点头:“来我办公室。”
算上昨天,舒云念五天的年假已经用完。
本来是打算再请事假,但昨晚和医生聊过,医生说养母当前的情况,怕是个持久战,不建议她请长假耽误工作,免得最后人财两空。
舒云念也知道,大部分进了icu的病人,除了家庭条件实在优越,普通人家大都耗不起,家属撑个十天半个月不见好转,也只能忍痛放弃治疗。
“团长,我妈妈还在医院,随时可能出现特殊情况,我这两个月没办法去外地跑码头,习馨的《珍珠塔》也唱得很好,我昨晚和她打过招呼了,她说只要您同意,杭城霜月书场那趟差她替我去?她在老年大学的场次,我去唱。”
“霜月书城那边还没出宣传单,临时换人倒没什么问题。但老年大学那边的演出书目已经公布了,长篇的《游龙传》你之前没演过,你临时上能成么?”
稍顿,团长又看向舒云念:“而且去外头的演出费也高一些,你现在不是正急需用钱?”
舒云念自然也知道去外头赚得多,但她无亲无故,要是跑去外地演出,医院有个什么情况,也没人帮忙照应。
“团长,钱我已经和亲戚借上了,等我妈妈这边情况稳定了,我再攒劲儿赚钱也不迟。”
舒云念垂手站着,满脸真切:“《游龙传》我之前也学过,虽然不算擅长,但这些日子我抓紧练,绝对不会给团里丢脸。”
团长见她态度坚定,沉默一阵,还是答应下来:“行,待会儿我找习馨交代一下。不过老年大学的观众可都是些老耳朵,刁得很,你可得好好练,否则他们要嘘你了。”
舒云念感激不尽,连连保证:“您放心,我这几天就是头悬梁锥刺股,也一定把词背好。”
从团长办公室出来,舒云念便去找同事习馨交接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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