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是奶奶的眼线,你别露馅。」
云卷云舒:「震惊猫猫头.jpg」
她从手机屏幕抬眼,悄悄环顾一圈四周。
难道客厅有监控?不然他怎么知道她和张妈正聊着。
“少夫人,怎么了?”张妈疑惑。
“没什么。”舒云念眨了眨眼,再看张妈,笑容多了份拘谨:“只是肩颈有点酸,活动一下。”
她边说还边抬手揉了揉脖子,暗暗回?想着,刚才都是张妈在说,自己应该没说漏什么。
“少夫人,用不用我?给您捏捏?”
“不用了。”舒云念轻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间不早了,我?也进屋收拾行李,准备洗漱休息。”
张妈也站起身来?:“我?帮您拿行李。”
“不用了,我?行李很?轻。”
舒云念摇头,又?温声补充一句:“而且阿衍他可?能已经?躺床上了,他的脾气你知道的,应该不愿意外人打扰。”
她这样一说,张妈果然停住脚步,再看舒云念温声细语的体贴模样,也笑着道:“那少夫人你快进屋歇息吧,我?住的保姆间就在厨房边上,您和少爷要是夜里有什么吩咐,按主?卧床头柜上的呼叫电话就行。”
“好的,你也早点休息。”
舒云念推着行李箱,再次回?了主?卧。
推开门,那张米灰色的大床上并不见那道清瘦身影,反倒是阳台落地?窗半敞开,秋日晚风吹进屋内,送来?一丝淡淡的凉意。
隔着一扇玻璃窗,那道修长的黑色身影,笼罩在清冷皎白?的月光下,宛若一缕游荡在夜色里的寂寥孤魂。
又?像是皑皑白?雪里,浓墨重彩的一道清傲笔锋。
舒云念站在门口怔怔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吹进屋的冷风让她打了个颤,她才回?过神。
缓步走?到阳台,她站在玻璃门旁停住:“傅先生。”
轮椅上的男人稍稍偏过头,斜乜她一眼,又?转了过去?:“怎么。”
舒云念看着他在夜色里愈发深邃的英俊侧脸:“入秋了,风还是有点凉的,你要不要添件外套?”
他身上仍是一件单薄的墨色睡衣,阳台上风大,吹着裤管,隐约能看出腿部的形状。
修长、削瘦,远没有正常成年?男性的腿部肌肉那般饱满。
听?张妈说,他是去?沪城的高速上出的车祸。
被发现时,大半个人被压在废墟里,浑身鲜血淋漓,双腿更是被压得不成形状。
最为严重的左腿有约十厘米的腿骨彻底粉碎,为了保证两边腿骨高度相同,不得已使用肢体延长术。
正常人骨折后,只要好好休养,骨头会?渐渐愈合原位。而肢体延长术,则需在断骨处安装固定器,每天需要进行拉伸牵引,持续打断骨头的正常愈合,以此刺激骨骼成长。
长成,打断,愈合,撕裂,再长成,再打断,再次愈合、撕裂……
循环往返,犹如一个无穷尽的酷刑,无时无刻都在蚀骨的痛苦之中煎熬着。
而这样的“酷刑”,只是保证双腿长度相同——
对于一个神经?损伤而无法站立的残疾人而言,不过是让他由一个“腿部畸形的残疾人”,变成一个“不畸形的残疾人”。
还是残疾人,还是站不起来?。
腿部肌肉会?萎缩,会?变得很?难看,得用长裤长袜遮住。
那是他竭力想保住的尊严。
“不用了。”
男人清冷的嗓音被晚风吹入耳,有些寂寥缥缈:“我?坐一会?儿就进去?。”
舒云念看着他的侧影,红唇轻抿了下,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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