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装平和的呼吸落在颈侧,实则每一次都灼烫热烈,清醒少许的沈琼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廖森雨两只手环在他腰上,在暧昧不清的同时将他死死护住,让他免于更多的流言蜚语。
毕竟情投意合能比纵情偷欢好听一点。
换在以往,他会有闲心继续逗一逗钟云亭,看看能不能让小少爷连夜爬上崆峒山,可现在不行。
——江驰就站在他对面。
沈琼自认是个很有理智的人,他能在生意面前服软低头装孙子,能在酒桌上点头哈腰赔笑脸,他是个十足的聪明人,他可以为了目的使出各种手段,哪怕是要把自己栽进肮脏腐烂的淤泥里,他也能积极向上的给自己施肥浇水。
在他余下的生命里,江驰是最重要的,他要照顾江驰,保护江驰,让江驰开开心心的、清清白白的、堂堂正正的去做想做的事,过想过的生活。
他很清楚现在应该怎么做,他应该立刻和廖森雨一起走,用最快的速度和江驰擦肩而过。
江驰是干净的,俱乐部对江驰的家庭背景只停留在表层的档案文件上,最多知道江驰有个在本地的亲戚。
而钟云亭是个有身份的,不至于落井下石嚼舌根,更何况这小少爷又极其看重江驰,必然不会在教练面前把事情捅开。
所以,他只需要在沉默中退场,像逃窜流亡的蛇鼠,认清自己见不得人的处境。
玲珑心思的人,一个照面就能知道对方心中所想,钟云亭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的维持着,嘲讽、戏谑、鄙夷,恶劣丑陋的情绪被贵气精致的外表修饰得天衣无缝,沈琼十指紧握,轻轻闭上双眼,没有拒绝廖森雨的动作。
“走吧,我们不打扰钟少爷。”
他确实走不了路了,方锐那个狗东西给他下了药,他有先手提防,只沾了一点,没吃大亏,还反手讹了方锐一笔,但现在酒劲药劲一起往上顶,他虚得背上冒汗,再待一会非得直接栽到地上。
他抓着廖森雨的手臂,给自己找了个支撑,在廖森雨的搀扶下,一边骂饭馆老板抠搜吝啬,赚了那么多钱也不知道多修个楼梯,一边幻想着自己学会瞬移,能立刻回到家里,避开这种社会性死亡的场面。
“我抱你。”
沈琼走得实在踉跄,廖森雨看他脸色不好,立刻开口提议,只是他实在没有做过类似的举动,在将理论付诸实践之前,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思索着怎样将沈琼打横抱起。
对于做惯了科研的廖森雨来说,这是他根深蒂固的习惯,对于江驰来说,这是他日复一日的遐想与本能。
“不用你。”
少年人的手臂蛮横又强硬的挡开了外人的动作,地板被踩出吱吱呀呀的响声,沈琼先感觉到江驰的体温,而后才意识到江驰走到了他身前,在他身边长大成人的孩子,大大方方的、坦荡磊落的托着他的后背,捞住他的膝弯,将他紧紧抱起。
“钟少爷,与俱乐部有关的事情,您跟Chris谈,我不参与。我小叔不舒服,我要带他回家。”
江驰抱过沈琼很多次,从一开始的吃力笨拙,到现在的驾轻就熟。
烂醉如泥的时候,被呕吐物呛到气管的时候,去医院洗胃的时候,他几乎见证过沈琼所有狼狈不堪的场面,并将每一幕牢牢刻在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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