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不那么焦头烂额的时候再坐下来好好详谈,沈琼抱着这个念头进到办公室,打算再催几笔年底能回钱的单子,江驰的保温杯被他随身带着,办公室的茶缸被浓茶摧残太久,喝白水都带苦味。
沈琼打开电水壶,打算喝点养生的白开水,等水开的功夫,走廊里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他右眼皮一跳,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一秒钟之后,廖森雨和阿海几乎同时撞开了他办公室的大门。
“沈哥——廖工他——”
“我有话和你说。”
廖森雨的轴法和江驰的轴法不一样,江驰是倔脾气的耍赖小狗,廖森雨是钻牛角尖的臭屁小孩。
廖森雨面沉如水,一字一句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沈琼瞥了阿海一眼,后者皱着鼻尖和眉头,明显是没把人拉住。
“……没事,你忙你的,把门带上。”
沈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虚,不过话说回来,他好像总是在面对廖森雨的时候心里没底。
他对着阿海摆了摆手,将这个少有的老实孩子打发走,又拉开抽屉,找出了不知道过没过期的花茶,抓了一大把扔进保温杯里,加上刚烧开的热水,放弃了养生的念头。
现在的小朋友一点也不体谅老年人,一个比一个的难对付。
“说吧,什么事?”
第21章 20
廖森雨和江驰是两个帅法。
廖森雨的长相更符合传统古典审美,眉目清俊,惊才艳艳,高鼻梁薄嘴唇金边眼镜,十指瘦长,窄腰直腿,一年四季白衬衫,妥帖匀称纤尘不染,从头到脚连点汗渍都找不出来,什么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只要是碳基生物,没有廖工拿不下的。
工厂这么多年,账上资金流水常有波动,偶尔也会有延迟交付工资的情况出现,头两年刚起步,工资标准和年底分红只能算是说得过去,但厂里的在岗人员以及上工情况却一直特别稳定。
究其原因,厂里曾流传过这么一句话:沈总和廖工,总有一款美色是你抵挡不住的。
“是不是前天晚上饭钱没签单子,人家让你结账了?”
沈琼审美定型,对他来说,廖森雨这款只可远观,他拿起保温杯灌了一口烫人的茶水,又苦又涩的花茶在他齿间晕开,没有留下像样的香气。
办公室里的一切桌椅摆设都是按照江牧之的身形定的,沈琼靠坐在纯黑色的转椅里,瘦削单薄的身板几乎被椅子吃进去。
沈琼总是这样,用得着人的时候逢场作戏,用不着人的时候翻脸无情,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句话,将所有关系划分得清清楚楚,泾渭分明。
和大多数人一样,廖森雨一度认为沈琼聘用自己的目的不纯,他甚至为此做了心理建设,准备咬牙接受,而后才发现自己早已由惴惴不安中变成了心生期待,继而变成了自作多情,求而不得。
沈琼从一开始就没有别的想法,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是最单纯的上下级关系,沈琼放在他身上的心思一百个里有九十九个跟工厂生产线正常运行有关,剩下那一个则是严防死守,不让他跳槽跑路。
“说话啊?怎么廖工还上我这磨洋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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